长随推着人进屋,在他手心写,瞒不久的。
能瞒多久便多久吧。
百里长珩被扶上床,长随替他去了外衣和鞋袜,然后把人往里推了推,自己在外侧坐下脱鞋。
百里长珩眨眨眼,要同我一起睡?
得不到回应,百里长珩便当他是默认了,自发地再往里挪了挪。
长随挤进被窝,往里拱进百里长珩的胸口。
百里长珩揽住人,刚想睡又想起了什么,他拍拍长随,明儿涅野若是来了,你记着喊醒我。
长随翻了个白眼。
心想涅野是谁,我又不认识。
百里长珩深知长随没答应的一律按没听见处理,又拍了拍他,听见没?
长随无法,在百里长珩手心写,是。
下午睡了太长时间,现在有些睡不着,长随在被窝里翻了几次身,还是精神的很,他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瞧百里长珩。
百里长珩也没睡,虚虚揽着长随,眼睛却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发呆。
长随探出身去点灯,缩回来时带进一阵冷风。
百里长珩回了神,侧头看去,怎么了?
长随写,睡不着而已。
我也睡不着。百里长珩轻轻说,可能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了吧。
百里长珩拍拍长随的背,睡吧,明儿还要早起。
火光昏黄,长随瞧见百里长珩眼底也有一小片青乌,怕是也有好几天没睡好了。
长随没再乱动,埋进百里长珩的怀里希望百里长珩能安心睡。
没能催睡百里长珩,倒是把自己给催睡了。
百里长珩躺了许久,还是决定起身。
长随睡得熟,百里长珩用枕头代替自己塞进长随怀里,自己摸索着挪上了轮椅。
才出门,轮椅就被人接过。
百里长珩知道是魔迭。
魔迭也不说话,给人披上狐裘,再推着出了甲板。
魔迭在百里长珩边上搬了个凳子坐下,抬头往上瞧。
此夜无月无星,黑漆漆的天幕像是口漆黑的大锅倒扣下来,一点也不值得欣赏。
百里长珩缓缓开口,一个人在魔都的时候我时常想,这般瞒着长随是不是错的。
我从前藏着自己的感情,又对长随的感情视而不见,我掩耳盗铃,自认为这般对长随好,但是现在想想,真的好吗?
魔迭,我问你,若是你心爱之人得了绝症,一个月后遍要离世,你是想早早同他划清界限,还是愿与他一月逍遥,此后苦难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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