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该是她的眼神,只是早慧的人太敏感,容易把什么都想多,提前所有人感到难过。
她静悄悄地走在他身后,走着走着永瑆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住,汾嬅的声音小小的响在他耳后,细听带着脆弱的颤抖。
“阿玛会有事吗?”
永瑆本不该说这话的,尤其是对一个在绝望中奢求曙光的人,如果傅恒大人真的没有撑过去,他就是给了汾嬅虚假希望的人,足以被她从此恨一辈子。可他还是说话了。
“不会的,一定会没事的。”
汾嬅没有再说话,只是抓着他袖子的手又紧了紧,紧到永瑆的手背都感受到她手指的冰凉。
他把她带到永琰的居所,没有进去,只是看她小跑着进去,俯身抱住也是匆匆跑出来的福长安,许久都没有直起身子。他站在门口,手指摩挲着腰间母妃给他求得的平安玉,默默替远在前线的傅恒大人祈祷。
汾嬅带着福长安出宫的时候,永瑆和永琰都不放心地送到了宫门口。汾嬅让福长安先一步上了马车,转过身来打起精神和他们道别。
她先安慰一脸无措的小十五:“永琰别怕,不会有事的。过些日子,福长安还会进宫陪你玩的。”
然后她才直起身,向永瑆看过来。
或许是在他面前流露过真实的胆怯,汾嬅不再像以前那样未语先笑,只是静静地看了他几眼,小声道:“谢谢你,十一阿哥。”
永瑆:“你叫我永瑆便好了。”
他扭头把自己今日得来的、视作珍宝的古籍从小太监手里拿过来,递给她。
“给。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到你一些,这些书拿给你,若是实在焦心,看看书也好。”
汾嬅接过,在下人扶持下踩上凳子,进马车前,头一次没有先去看永琰,而是对永瑆笑着点了点头。
永瑆看着富察家的马车驶离宫门,被永琰拉了拉手。
“十一哥,舅舅家不会有事吧?”
永瑆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不会的。”
事实上,傅恒大人最后有惊无险,但他回京以后请命辞官掀起的波澜却比他身体有恙带来的风波要大得多。
其实福隆安已经长成,在寻常官宦人家,有一个顶梁柱身上能有福隆安的官职都是祖宗保佑,但可能是傅恒权势太重,军威赫赫,以至于连任职了尚书的福隆安都处在父亲的阴影之下,光芒无法与之相比。
但富察家的几个孩子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汾嬅送福长安入宫的时候,也只是感叹阿玛和额娘要离京,觉得不舍罢了。
还有一事是汾嬅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