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夫在十万火急的时候接下了讷亲大人留下的烂摊子,是我夫扭转了金川役连败的颓势,是我夫一马当先深入敌军腹地,还是我夫——只身诱敌生死不明。苍天在看,陛下也在看。兵临城下时,大夫人,究竟谁是贪生怕死的鼠辈,谁是舍身报国的忠臣勇将?”
富察四少夫人目光雪亮,扫视过钮祜禄氏的众人,没有别的意味,却让人不敢与那目光直视。
“我富察氏男儿以血报国,顶天立地,便无所畏惧。我自将进宫,将此事完整述于圣上,是非对错,自有定论。我不欲就此事与你们过多纠缠,你们虽负我夫君,但我却不愿再被人与你们相提并论。”
她平静道。
寒风扫过,院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大夫人眼中难堪与不甘交织,她张嘴欲辩,时春目光迎来,大夫人张着嘴对上她的目光,眼神扫过她身后的护卫,微微忌惮地退了一步。
时春一刻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该说的话说完了,她转身准备离开。走廊处传来些声响,她抬眼一看,是钮祜禄阿里衮大步走了过来。周围的钮祜禄妇人们仿佛看到了主心骨,唤着“三哥”、“小叔”,阿里衮目光扫过向他拥过来的几位亲眷,转眼看向时春,向她走来。
“小叔!”
大夫人皱了眉,喊道。
阿里衮恍若未闻,他侧目望了往女眷处缩了缩的多旺,目光冰凉。
多旺忽然打了个寒颤。
阿玛倒下后,家中最有出息的只剩下了这个三叔,老祖宗也疼爱倚重他,多旺怕他怕得要死,如今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阿里衮移开目光,看向面前的时春,低了头,抱拳道:“自太原别后,已许久未见,少夫人近来可好?”
时春缓和了些脸色,冲他点了下头,但没说什么。
阿里衮方觉自己失言,他顿了顿,将话题扯回:“多旺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过错全在他,便是打一顿也没什么。”他警告地看了眼面色变幻的大夫人,用目光把她定在原地,移回视线:“只是不知道,少夫人想要一个怎样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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