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的朋友却死了。

7号楼的幸存者被净化后，神智渐渐恢复了正常。

当然，他们也想起来，刚刚他们极端又疯狂的所作所为。原本嚣张的白皙男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嘴唇哆嗦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各位神仙，我们都只是普通人，是那个女鬼蛊惑我们！不关我们的事！”

“她是不是你们杀的。”靳司鱼打断了男人的辩白，语气冷漠地令人陌生，像是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些人旁听了许久，早就知道“神仙”队伍里似乎死了一个队友。此时，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高高地举起了手，她不假思索道：“不是我们。”她似乎有些犹豫，却又斩钉截铁地说：“我看到了。”

她眉峰锐利，眼角带着丝丝不解，“是你杀了她。”还骂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所有人都转身，盯住靳司鱼。

人们看着靳司鱼无神的双眼，更是不约而同地颤栗起来。白皙男甚至为了保全自己，还推了一把漂亮女人，“你自己看到的，我们都不知道！你要是撒谎，别连累我们大家！”

漂亮女人回瞪那男人一眼，似乎看透了所有，冷着声说：“郑皓，别以为大家跟着你，是真的信了你。”她回头看了眼人群，那些熟悉或者陌生的人，都算是她的邻居，可此时她却比任何时候都憎恨这些人。

乌合之众里说，群体是没有智商的。果然，连同她自己也不能幸免。可她又似乎窥探到了天机，眼前的这群“神仙”并不似传说中那么神通广大，他们的队友死去，却连名姓和因果都无法探得。

可现在，唯一能信赖的，恐怕也只有他们。

漂亮女人，眉头深锁，再次回头：“那个女人死的时候，你们一定也有人看到。”她死死地盯住每个人，将心里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只要你愿意站出来，和我一起，和这些神仙查明真相。相信他们一定会帮我们一起逃出去。”

起码会比郑皓这个混蛋靠谱。

可是过了很久，久到尉左楼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依旧没有一个人动。所有人都挤在一起，低着头，就像上课生怕被点名提问的学生。

别傻了。他们自己内讧，怎么可能还帮我们？这不是赶着去送死？白皙男子心里鄙夷漂亮女人，又朝后退了半步。此时的他，没有被蛊惑时那么狰狞可怖，但是努力掩饰下的内心，却是盼着神仙们因为女人的话而自乱阵脚，自己渔翁得利。

看啊，原来做神仙也不过如此。郑皓心中冷笑，只觉得自己见到了世界最大的笑话。

他们也卑微，也被人利用，也藏污纳垢，也……他悄悄抬起眼角，看了眼靳司鱼，鄙夷更甚，“面对队友的死亡，也无可奈何。”

“我看到了。”一直被姐姐捂紧嘴巴的男孩突然开口，他冲到漂亮女人的面前，身后的姐姐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死命喝道：“小乘！别乱说话！你一直和姐姐在一起，什么都没看到。”

可是小孩却拉了拉漂亮女人的手指，笃定地说：“没错的。我记得那个大姐姐，她从地铁站过来，在商店里换了好多硬币。”他忽然回头看向白皙男人，“那个叔叔当时还说，要趁机偷袭姐姐呢！只可惜，姐姐一直和她在一块。”

这个她，指向的也是靳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