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一旁同款不同色系的洗漱用品,细长的牙膏管被他习惯性地从中间按出了一大段凹陷,尾端又被裴枭白规整地向上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裴枭白的生活习惯似乎开始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开始在小小的空间内共存。
姜予仿佛能从镜中看到裴枭白站在身后认真擦脸的身影,但一转眼,那道身影便消失了。
他喃喃自语道:“我到底在想什么?”
匆匆垂下长睫将双眸复杂神色掩住,他还是摸出了手机,但一点开,姜予又默默熄灭了屏幕。
壁纸是一张没有对外公开过的两人合照,裴枭白罕见地带着笑。
姜予再不能在这间屋子里待下去了,似乎呼吸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能够嗅到裴枭白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身边。
时隔那么多年后,他的人生再次被裴枭白占满了。
没有留下任何字条和消息,想要逃避突如其来冲击的现实,他轻悄悄地穿戴整齐,离开了家。
离开了有裴枭白存在的家。
这还是他和裴枭白同住后第一次没有告知对方自己的行踪,以前就算是姜予去医院也会习惯性地给对方发个招呼,说有事情要处理。
但其实是没什么必要的,他心想。
心中烦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姜予只得裹紧了长羽绒外套,买了个裹了脆脆蕉叶的鸡蛋饼,一边吃,一边慢悠悠地沿着街走。
他和裴枭白上学时离这里有四站公交车程的距离,坐上车时,公交车上挤满了要赶去上学的中学生们。
姜予坐在靠窗边的位置,穿着蓝白条纹运动装的少年少女们有的在互相交谈,还有的在抱着书包打瞌睡。
姜予也很讨厌早读课,他总是睡不醒。
但每每看到身边裴枭白撑着下颌淡淡看书的模样,他便睡意全无,哪怕是咬碎了牙也要比对方多背一篇文章出来。
陶老师曾说过他和裴枭白是他所教过最有能力考上最高学府A大的两位学生。
记忆深刻到直到学生毕业了一届又一届,当姜予再次出现在陶老师的面前时,陶老师一下子就认出了他。
“那年我们学校没有人考上A大。”
陶老师冲姜予笑,“但后来出了个影帝校友也不错。”
陶老师上午没课,便领着姜予在校园里走,花林树木光秃秃地举着枝干,池塘的水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裴枭白的名字和照片挂在校友榜最上方。
姜予顺着陶老师视线指的地方看了过去,左右两张并列的照片,一张是刚毕业时的裴枭白,一张是第一次拿到影帝奖杯的裴枭白。
陶老师轻描淡写,“我还想着你也能占一个位置呢。”
姜予学籍秘密转走后,裴枭白转向艺术生,他失去了两个最好的学生。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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