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真挑眉,还了个姿势坐着。
二十年能够试出吾焉花的配置。
行雪,你的确有天赋,也足够努力。
温行雪怔住,忽然转过头。卜真看到他紧闭的眼尾染上浅红,零落的长长睫羽沾着些许水迹。
我我会赎罪。
恩?
薛儒水的恶,一半由我推波助澜。待救得族人后,我会尽一生所能赎罪。
卜真没有回他,而是问了另一件事。
接下来打算如何办?
温行雪抬起手指,拭去眼尾淡淡痕迹,他挺身坐直,然后抬首朝着卜真看去,一字一句道:我要参加论道大会。
卜真挑眉:你没有宗门,无法前往。
说完忽然想起来外面的段西涯,又笑着改口:散修盟应当受到了邀请,或许你可以求一求段西涯。
谁知此话惹得温行雪偏过脸,有一瞬失神。
我的事,与他无关。
嘶,这该死的八卦欲啊。
那你当如何?
温行雪又转过脸,起身扶着床帏,慢慢拜了下去。卜真垂眼看他动作,并不去扶。
温行雪愿以一生自由换卜宗主相助。
卜真屈起手指,顶了顶太阳穴,实在有些好笑:我所有弟子中,论精明坏心思大约只有承露那个小子能与你一战。
眼前这人看准了他赏识后辈,利用自己换取所求。简直聪明又心狠,卜真实在喜欢。
你这辈子又要赎罪,又要给本座干活,算下来可真忙。
这话一说,温行雪便知道,卜真是答应了。他猛地抓住床帘,骨节泛白,半天说不出一声谢,豆大的泪凝在眼眶,倔强地不肯掉落。
卜真俯身,缓缓为其擦掉,然后眉眼飞扬。
论道大会上玩太过,本座到时候可能翻脸不认人。
好。
卜真弯了弯眼,感觉又做了比划算买卖。
至于温行雪要去论道大会做什么说什么,他心中也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