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云哪能不怨?他又如何不可怜?他满心满愿被天子赐婚,恰好新婚夫君是自己也喜欢的人,就算远嫁来了南域,但是只要一想嫁的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一路的不舒服也就消散了。
但是谁知,安琉霖并不像他以为的那么喜欢自己,除了新婚之夜那场并不算温柔的情事,之后几日,安琉霖都没见他,再之后,他的新婚夫君去了战场
他也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家中还有一位哥哥,哥哥当时得知他要远嫁,皱着眉拉着他与他说了一下午,无非就是说南域地远,他若是受了欺负家里人也不能及时赶到为他撑腰,他的母亲在他出门的时候也哭着望着他,说要好好的。
家里人纵使有万般小毛病,但也是对他好的,这五年他受了这么多委屈却没和家里人讲过一句,就怕惹他们伤心难过。母亲也常常问他怎么不回去看看,他想回去的,但是终归是存了一丝侥幸,万一第二天他的夫君就喜欢他了呢?
就这么一直等等到现在。
镇南侯看着安琉霖,点点头:也罢,你既如此,那如今所得也该是你的报应
说罢,他扬起鞭子狠狠甩在了安琉霖的背上,劈啪一声,安景云只看见安琉霖背部那嶙峋的伤口上起了一道道红痕。
堂上只能听见鞭声,凛冽又可怕。
安祁去看安景云,发现他已经红了眼,于是偷偷拉扯玄安帝的衣服,对上玄安帝的视线,他好像知道玄安帝说的看戏是什么意思了。
玄安帝看向他,含笑的眸子示意他不说话。
果真,不出一会儿,安景云颤着声音说了一句:够了不要再打了。
镇南侯听见了,又补了两下才停手,转头看着安景云,浅浅地呼了口气:景云,你这孩子就是心软,唉
安琉霖跪在地上,膝行了两步到了安景云跟前,抬手去拉他的手,却被很明显地躲了一下,只好转而去拉他的衣摆。
夫人我们不要和离好不好?安琉霖声音有些哑,手指拽得紧,说这话的时候也不顾什么脸面了,全然没有以前的桀骜模样。
安景云没吭声,只是眼泪一滴滴掉下来,滚烫又惹人怜。
话说到这份上,玄安帝也开口了,只见他微微垂眸看着还跪着的安琉霖,话却是对安景云问的:你的意思是如何?左右朕和皇后今日在这里做主,你且说吧。
安景云吸了口气,看着对面的玄安帝袒护着抱着安祁的模样,缓声道: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