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祁捧着热茶,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差点烫到了舌尖。
几位都是逸山书院的,可曾参加过秋闱?几个读书人聚在一起游湖不是什么大事,但若是只为游湖,那就该是让人奇怪的事了。
那四人闻言,脸上表情各不一样,最后是杨清淮先开了口:我们几人是前两年去的秋闱,都中了举人,高兴之余也不忘苦读,想着在第二年春闱的时候能够崭露头角,谁知
谁知天子脚下竟也会有此等腌臜事,我不争气,没能考中就算了,可是其余几位兄弟明明就是能够中贡士的!谁知那林、李两家的子弟竟私自买通考官调换了他们的贡士名额
杨清淮说得义愤填膺,看着像是真有那么回事儿。
玄安帝手指轻轻搭在杯沿上,听完这话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哦?还有这事。
安祁起码也在云无许那儿读过好些日子的书,自然清楚春闱该是何等重要之事,玄安帝一向不许官员失德,突然听见了这种消息,还不是最近发生的,怕是要气的不行。
果不其然,听见玄安帝说话的语气,安祁顿感不对劲。
说起伤心事,几人也将苦水都倾倒了个干净:可不是?听说后来顶了我们几个名额的家伙去了殿试,名次都在后边儿。
可把我们怄得啊!
可不是?还气得王兄大病一场说罢,看着王元修。
王元修也只是叹了声气,摇摇头。
安祁本来安安静静地呆着,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报官说完自己倒是先明白了过来,是因为报官没用是吗?
说得小心翼翼,生怕戳了别人的伤心事。
是啊,报官无用。谢佑之看着他,说,那林家和李家在朝中都有大臣做靠山,我们小门小户的,哪能去和他们抗衡啊
哐玄安帝突然将茶杯重重地落在了桌上,神色淡然地抽回手,微微抬起眼皮,又是一抹笑,呵,天子脚下,如此行径。
可不就是!!杨清淮更气愤了,从椅子上起来,脸都快皱成一团了,他们这种人就该被削官!被流放!
杨清淮虽然是唯一一个没考上的,但是也不妨碍他心中有气,眼看着就要愈演愈烈了,刘康年叫停了他。
好了,今日请楚兄来此是为说酒谈诗的,别说这些腌臜事污了耳朵。
话题到此为止。
安祁悄悄瞅了一眼玄安帝,见他好像已经平复了心情,微微松了口气。
说起来,楚兄与安小公子不住在皇城的吗?谢佑之想想自己进去那庄子时的感受干净、整洁、没什么人住过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