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沈烈又过去老宅,江春耕也在,两个人一起清点了一番,根据两台梳绒机的效率,估算着这些羊毛和下脚料大概一个月梳出来,梳出来后马上运往首都绒毯厂和上海纺织厂,到时候就是现钱。
不过这些没梳完,就得赶紧去进新的原料,免得到时候机器停下来,停下来就亏了。
江春耕:“上海纺织厂那两家,除了收长绒,也收短绒,短绒给的价格比首都绒毯厂高,我已经估算过了,运往上海,咱运货的成本肯定高,不过即使这样,还是运上海更挣钱。”
毕竟内蒙距离首都近,其它羊毛产地也都在北方,所有的羊毛羊绒制品运往南方成本都会高,所以相对来说,南方的市场价格也就比首都高,而现在运往南方的羊绒生产商还很少,大多没动这个脑筋,这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很好的机会。
沈烈皱眉:“虽然上海那里更挣钱,但是首都绒毯厂是我们才拿下的客户,人家也让我们挣钱了,而且他们距离我们近,以后做生意也方便,我们肯定不能丢,还是得供着。”
江春耕:“是,肯定得供着,只是我们如果供两家的话,就怕未必能供上,两台机器转着,勉强也够,但我们哪有那么多羊毛啊,现在开始干这个行业的越来越多了,都在抢货源,我们自己的货源也不够稳定。”
江春耕的这句话,何尝不是沈烈的担心。
不过他却笑了:“哥,你想得周全,这确实是问题。”
江春耕其实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子,很快就能独当一面了,又是亲戚,人品靠谱,大家合伙做,总是比自己单打独斗强。
沈烈笑着道:“把短绒依然卖给首都绒毯厂,把长绒往上海发,我们村里头,我再寻觅几个靠谱的小伙子帮忙,到时候两边一起搞。”
江春耕点头:“行,我们村里,我有两个好兄弟,都靠得住,也讲义气,回头我带着他们一起干。”
沈烈又道:“要不这样吧,我们现在手里的羊毛还能梳一个多月,你现在带上兄弟,去内蒙,那里有大片的牧区,牧民手里都有羊毛,我们可以直接收购这种散的,到时候运回来,牧民手里的羊毛根本没人管,也不受政策的限制。如果你这边事情不成,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这样也有时间。”
江春耕皱眉:“这个路子行吗?收集牧区散毛,花费时间大,也耗人力,还不如收那些现成的,哪怕价格稍微高点。”
沈烈:“大哥,这件事不好做,但却是我们必须要做的。”
江春耕扬眉,看向沈烈。
沈烈道:“我们现在的原料来源太单一,孟家如果将来要对付我们,无非是从原料和销路上下手,销路上面,目前看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原料上,我们如果只依靠现在的几个路子,万一人家给我们卡了呢?内蒙的原毛是不让出内蒙的,政策限制着,现在陵城梳长毛的都是自己想着法子各种门道给运出来的,别说我们没那么多渠道,就是有,也不够稳当。一旦我们断了货源,空机器在这里晾着,那得耗费多少时间?所以现在,牧区这一条路子,哪怕是费功夫麻烦些,也得试试,兴许就能走出来呢?如果能走出来,到时候不用我们自己去,我们就号召附近村子里的农民过去那边背羊毛,就算搭上列车路费,这么一倒手,他们也有赚头,有了你这个例子,能赚钱,到时候不用我们招呼,肯定一批人过去背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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