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他,这时他要是敢脱衣服,今儿这事儿肯定没这么简单结束了。
因为顾莫争的目光,不是像以往冰冰冷冷,还缠着阴森的感觉,那是被点燃的一星暗火,是黑暗中窥私的野兽,姜同尘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全身血液都在倒流,警惕发麻的感觉从脖根爬上后脑勺。
我洗完了。姜同尘为了避免天灾人祸,草草结束了一切。
可身边那位偏偏并不乐意放过他。
衣服,换掉。
我没有换下来的衣服。姜同尘强行找着接口。
顾莫争挑挑眉,从池边拿来一个木制托盘,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套白色滚金衣袍。
现在有了,换吧。
换!
换就换!
只要我不害臊!害臊的就是你!
姜同尘愤恨的解开衣袍,顶着难以忽视的目光解着外袍。
这目光黏黏糊糊粘在身上,也不知究竟是他被热腾的水汽熏昏了头,还是头次水中作业没有经验,姜同尘紧张到手滑了五六次,身上这个结还没有解开。
他惯是习惯给自己的外衫打个死结,省去了平时衣袍松垮还要调整的功夫,但这会子却是连个简单的结扣都解不开了。
特别是姜同尘注意到身边的顾莫争似乎有在靠近的迹象,慌乱间用力一扯,扣子没解开,猛地打起一串水花。
耳边紧接而来一声低笑,顾莫争的手盖在了姜同尘的手上。
层层波澜的水纹之下,那双苍白的手代替了姜同尘自己的手,灵活的穿梭在水流和布料之间。
直到死结彻底解开的瞬间,外袍的衣带漂上了水面。姜同尘一把攥住了顾莫争微凉的手,好了,我自己来吧。
可那双手并没有顾及他的阻挡,视若无睹的向上而去,掀起姜同尘的领口,一点点褪下姜同尘的外衫,他的动作很慢,姜同尘甚至有一种自己被看光了的幻觉。
但好在顾莫争只是脱了他的外衫就收了手。
他把褪下来的脏衣袍搭在岸上,食指和拇指捻着手里的布料,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里衣,自己脱。顾莫争又带上了惯用的命令口吻,但嗓音似乎比刚刚沙哑了些。
哦哦
姜同尘也不敢多说话,手脚麻利的脱了里衣和裤子,两只手拎着湿淋淋的衣服无处下手,衣服上流下的水,溅在水面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总不好让衣服漂在水上吧
可现在身上光溜溜的又不好喊顾莫争,更何况这都是贴身的衣服。好在顾莫争现在很自觉的背着身,不知道是水汽蒸的还是他眼花,姜同尘总觉得顾莫争的耳根子似乎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