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唤了一句:姜同尘?
山洞里回荡着他的声音,没有人回答。
倏地梦醒,顾莫争从床上一坐而起,半怒半恐。
姜同尘!
床尾打坐的姜同尘一个激灵:?
刚睡起来就凶,凶给谁看啊!
姜同尘捏了个火诀,照亮了一片空间,光亮铺满床榻的瞬间他瞥到顾莫争苍白的脸上细汗涔涔,顿时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妙,只见顾莫争眼眶通红,洇了一圈。
姜同尘揣着扑通直跳的小心脏,小心翼翼,低头询问:师兄怎么了?
一瞬间,姜同尘的声音与梦中重合。顾莫争眼尾又红了几度,梦中那个身影抱着年幼的他,带着戏谑的意味,问他,师兄怎么了。
烦躁蜂拥而上,像要挤破他的脑袋。见到姜同尘所坐之地,眉头皱的更紧。
谁让你上榻了?顾莫争红着眼睛坐在床上,又扯过被子盖住下半身,苍白薄面透粉,好似被轻薄了一般。
姜同尘:?
你这幅黄花闺女的作态给谁看啊!谁都跟你一样变态吗!坐个床怎么了!你还能生崽不成!
前几日夜夜在你床上打坐也没见你挑三拣四,嫌这嫌那。
见姜同尘梗着脖子没动,顾莫争脸色更差,咬着毫无血色的唇:下去!以后不许上来!
这副像在赶猫猫狗狗的语气惹恼了姜同尘,他两腿一盘,像个大爷一样:师兄抓我来修炼的!我偏不走!让我走我就走,一点面子都没有。
他倒是硬气了一回,却是分毫都没发现顾莫争越发古怪的眼神。
当真不走?
不走!姜同尘坚决。
房里阴凉凉一声冷笑,后知后觉的凉意爬上姜同尘的后脑勺。明明顾莫争在床上分寸未动却硬是让人瞧出了凶恶之感。
想逃的那一刻已经晚了,姜同尘后悔了,早看到顾莫争不对劲的那一刻,他就该想到的。
这条龙的喜怒常人根本揣测不到。
一阵凉风卷过,他被严严实实的困在床上,顾莫争侧卧着,把他背着身抱在怀里,两人间虽隔着一层被褥,但顾莫争的体温在秋夜依旧泛着凉气。
脊柱贴着微凉的胸膛,尖锐的牙又一次贴上姜同尘的后脖颈,抵在皮肉上。
妈的,想嗜血早说啊,不用你凶,他一准跑的远远的。
可痛感迟迟未到,他看不见顾莫争的表情,拿捏不住他的情绪,等了许久,不满嗫喏:到底咬不咬啊
身后的顾莫争却一动不动,若非牙齿在他脖颈上对着一小块肉叼起放下,湿润的磨蹭,他真要以为这恶龙就这样睡了。
身躯被紧紧箍住,如等待宰杀的羔羊,僵硬和不安充斥,姜同尘不由自主的挣扎了一下,又被那只胳膊猛地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