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刃划破衣物,鲜红的液体汩汩而出,铁锈味迅速充斥在狭小的车内。
思绪好似回到那个初来K市基地前的月圆夜, 和双头丧尸厮杀的时候,那只双头丧尸其中一个头颅也拥有迷惑人心的语言诱导,她虽然因为那只丧尸的话语幻视到逝世多年的母亲,但她也根据其中的逻辑错误迅速认清其中的矛盾点。
然而K市基地那个精神系异能者远不是泛泛之辈,先用简单的能够屏蔽痛觉的短句施以精神暗示。再以潜移默化的形式让她对K市基地逐渐抱有好感。
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
想到自己把豺狼虎豹当成难得的朋友, 她脸上勾起讽刺意味的笑。
腿上的新伤以前所未有的痛楚压过心中冒起的返回基地念头, 合着残余的濒死感在脆弱的神经上拨动, 她的身体几逾承受不住。
强忍住不住颤抖的手,忽略脑海里不断冒出的要返回基地的欲望,禁止自己说不痛不痛,她近乎自虐般任由疼痛感侵袭,脑海中仅留下的念头便是去游乐场。
去见他。
终于抵达游乐场。这座位于K市郊区的游乐园,因为设施老旧,早已列入K市城市规划的淘汰队列中。
因为这片区域地处偏远,郊区的开发重心又挪转到其他区域,所以游乐园自几年前起就荒废至今,此时园区内外的杂草疯长至人腿高,游乐场的大门锈蚀严重,破破烂烂地大敞着。
将车停靠在一边,她猛地将头往靠背上一撞,浑身发起抖来。
眼前的视野里闪起无数的雪花,她逼迫自己将所有声音都压制,尽管K市郊区范围内的丧尸基本都被清理一空,她仍要将一切危险的可能性掐灭。
她不愿告诉任何人,自己要离开基地的打算。在和杨晴晴告别后,她返回了中心病院一趟,然而中心病院已经被黑衣人们封锁,在角落处借着不错的听力探听到黑衣人们的讨论声:
听说是那个姓成的小情人跑了。
你开啥玩笑呢,人家感染后一直躺在床上,咋可能有力量打死人。
黑衣人的闲聊让她意识到银华应当已经成功逃离中心病院,那时的疼痛逼得她踉跄一下,她明白,这种状态如果持续下去,自己只怕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她不敢在K市基地久待,立马劫持一辆执勤车后就仓促离开基地。
此时抵达和银华承诺的地点,她的情绪稍一放松,所有压抑的痛楚瞬间反噬,像是恶兽啃食着为数不多的理智。
血水从唇边涌出,她明白这是异能枯竭的征兆,她的身躯在每天过量的死而复生中趋近崩溃。
尽管她有补充一阶晶核,然而那一点能量进入身体后犹如石沉大海,仅激起一丝波澜后就瞬间沉寂,整个身体一直处在巨大的亏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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