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梦云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发冷,她仿佛从身躯里抽离出来,从旁看着医生们进入病房内,将调配来的特效药推进银华的手臂。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病床上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银华,怎么也不肯移开视线。
然而那黑线依旧在朝着上方攀爬,已经越过双眼的位置。
求求你,有点用啊......她哽咽地说道,她盼望着珍贵的药物能发挥应有的功效。
从昨天到今天,银华已经注射三只特效药了,她不懂,抑制效果良好的药在银华这里为什么不太管用。
她想到金队的弟弟也是恶化了两次,但是也没有像银华短时间这么频繁。
又想到丧尸群被引到居民楼门口的那一晚,银华以为她死了以后的状态,等到当事人换成她,她才彻底明白银华心里未道尽的难过
挺好,互相扯平了。
她脑海里回忆着各式各样的事情,就那样守在门口直直站了好几个小时。
连哪些人路过身边或者尝试和她对话,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心惊胆战地目睹着那快彻底淹没银华脸颊的黑线激烈的变化,随后不甘心地如潮水般慢慢褪去,从眉毛处退到下颚,最后慢慢回到锁骨处,盘缩着不再动弹。
一旁的心电仪上显示的线也从剧烈渐渐平复。
银华也不再疯狂挣扎,最后阖上眼沉沉睡去。
看来老天爷还是怜悯我的啊......
看到银华病情终于稳定下来,成梦云心一松,心口落下大石的瞬间她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地。
她梦见了很多的往事,它们就像碎片般飞掠过,她迷迷糊糊地看清又再也抓不住分毫,她就从一个个破碎的梦境中走过。
最后定格在一个阴雨潮湿的午后。
三年前的她呆愣愣地站在两副棺椁前,眼泪无声地从那双已经红肿的眼睛中淌出,她看不清前来吊唁的各位亲友,每个人脸上都像蒙了雾一样。
屋外的雨似乎永没有止息的时候,
她感觉自己冰凉的手被身边的人握住了。
她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又嘶哑:
梦云,别怕。
满脸泪水地醒来,成梦云睁开眼看见惨白的天花板时,还没有从梦中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