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太后娘娘在跟前站着,苏氏没好意思提溜着傻儿子的耳朵训斥一顿,只能挤出笑容故作温柔: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这孩子总是记不得。
太后娘娘了然笑了笑,陪着苏氏在椅子里落座:阿清就这个性情,这含凉殿除了官家就是阿清,自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到底是怕苏氏有话跟小郎君说若是她继续在这里坐着苏氏不好开口,故而太后娘娘陪着闲谈一会儿便借口精力不济回了云和殿休息。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太后娘娘居于深宫多年不曾露面,更不曾下懿旨召过任何一位命妇进宫叙话,所以苏氏上一次见太后娘娘还是官家未曾继位之前。
拘束是真的拘束,等到太后娘娘一走,苏氏方才放松下来,抬手摸了摸傻儿子肉嘟嘟的脸蛋儿:之前你让内侍监送信说是已经安然生下孩子,阿娘和你阿爹还是不太放心,如今见你好好的这颗心总不至于一直吊着了。
阿娘。小郎君撒娇似的拿着脸蛋在苏氏手中蹭了蹭,之前不让阿爹阿娘进宫,是因为他肚子上的伤口还未愈合,怕是阿爹阿娘见着就要伤心难过。
所以等过了四五天的时间,伤口渐渐愈合了他才敢让阿爹阿娘入宫。
孩子都有了,怎么还跟小娃娃似的。苏氏自然晓得傻儿子的用意,一双温柔的眸子隐隐闪过泪光,没有闹着要看儿子腹部的伤口,她怕自己忍不住当着儿子的面哭出来,只能抬手又捏了捏儿子的脸颊。
徐砚清张开双臂将苏氏抱进怀里,一只手在苏氏背后轻轻安抚:阿娘放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前世徐砚清亲缘坎坷,这一世他不仅珍惜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小命,更珍惜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父母亲缘,他舍不得苏氏为他落泪,舍不得阿爹和兄长为他处处担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氏微微仰起头不让眼眶里的热泪滑落下来,缓了一会儿她方才将儿子松开:对了,孩子呢?
里面睡觉呢,除了吃就是睡而且模样丑丑的,怕是阿娘见着要伤心。徐砚清忍不住咂了咂舌,深深感慨一番。
抬手轻轻戳了戳儿子的脸,苏氏嗤笑:怕是小皇子精力旺盛起来就要你头疼了,眼下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多睡才是好事。
徐砚清在苏氏面前向来没个正经,没骨头般往身后一躺:真羡慕,我也想躺着吃吃喝喝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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