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周启尊突然问。
周启尊抽冷子来一句,给张决明吓着,五脏六腑个连个儿突楞。
据我对你的了解,你的脑子里,现在一定在想着什么。周启尊默了默,继续说,想着什么会惹我生气的浑话。
......张决明艰难地转过头,目光只敢望到周启尊鼻尖,不能再往上了。
你伤成这样,刚醒过来,我心疼还来不及,不舍得为难你的。周启尊皱眉,为什么不再喊疼?你可以撒娇的。你明知道我吃这一套。
周启尊轻轻地说:你只有浑身是血,要死了,要晕过去了,才敢稀里糊涂对我喊一声吗?
他伸一只手,掰过张决明的脸:又不敢看我。
你这么害怕。周启尊仔细看张决明微微泛红的眼梢。那是种病浅的余红,虚弱且好看。
明知道我很喜欢你,你还这么害怕。周启尊放下手。
他叹口气,从兜里掏出张决明的樱桃挂坠:这是我做的吧。你什么时候订的单,我都不记得了。
也是,我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周启尊的手缓缓搓着塑料球,里头两颗鲜红的樱桃扎得张决明眼疼。
他没想到周启尊把这玩意搜了出来!
你......这是我......我......张决明结巴了。
按理说,山鬼血脉尊贵,他就算少时哑过,但凡肯张开嘴,就恢复很快,不会落下结巴的毛病。
可他现下竟句句结巴:我这......这个......你......
长大了,出息了,哑巴变结巴了。周启尊嘴上没饶人,尽管他语气是那么柔软,那么疼惜。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我守了你一天一夜,看着这玩意。周启尊扬了扬手里的樱桃吊坠,终于想起来点事儿。
我记忆力一般,好在那是我退役前的最后一次行动,还差点瞎了眼睛,而且后来,我豁出命救下的小哑巴突然丢了,怎么也找不到。
我就一直耿耿于怀,这才印象深了,不然......没准儿还想不到呢。周启尊淡淡地笑了下,都说你是个古怪孩子,怎么就从驻地里不声不响地丢了呢。为这事我们全队挨了大处分......
怪不得......怪不得......
周启尊给樱桃挂坠放到桌角,顿了顿去抓张决明的手,那冰冷的手一动不动,木了:你是山鬼,别说云南,就算把整个人世掀了,也找不到你。
张决明听得耳朵嗡嗡作痛。他感觉心脏供血过量,心肌猛烈收缩,蹦那一下似乎将全身的血都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