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怎么样,甜吗?
自然等不到一个哑巴应话,周启尊也没等,自顾自地继续说:医生让我喝两天米汤,这大樱桃我今晚是吃不着了。
周启尊侧过耳朵注意去听,突然就捞到了一声吸鼻子的动静。
......不是吧?周启尊心头别扭,手往前一伸,一抹,手指果然沾了湿热。
你还真趁我看不见偷摸哭鼻子啊?周启尊叹一声,给跟前人的眼泪全抹了,喂个樱桃怎么还哭了,你哥我可不会哄人啊。
张决明也没料到,一颗樱桃能给他吃哭了。因为樱桃太甜了,甜得他牙齿、舌头、嗓子全齁儿起来。那汁水里一定是掺了什么刺激东西,齁得他满腔酸气,眼泪掉出去。
好想再让对面的人抱一下。张决明想着,酸着,但一定是死活不敢的。
周启尊用手掌虚虚托着张决明的下巴颏:核吐出来。
张决明瞪圆眼睛,眼泪也被瞪得滴溜圆他哪敢吐周启尊手里。这心肝乱蹦,狗肉包子上不了台面,他那浅喉咙眼儿一咕噜,给樱桃核咽了。
半晌等不到哭包把核吐出来,周启尊只得将手收回去:那你吐垃圾桶里。
张决明早没东西可吐了。
周启尊又默两秒,倏得乐出了声:我跟你说啊,男子汉不能哭,没出息。
周启尊:我有个妹妹,虽然比你大四五岁,但人家是小姑娘,挨揍都不哭呢。
我把你救出来,不是想你对着我哭的。周启尊的语气放软了很多。
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的,直到你找到家,找到家人。周启尊嘴角缓缓勾起来,人活着,说不定哪天就会有大好事。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那都过去了。
我听人说,你这哑巴不是先天的,也不是得了病。你以前是会说话的吧?
周启尊努力想说得更婉转些,然而他没有语言艺术天份,并没婉转出什么名堂,直问:你有多久没开口说话了?
几年?周启尊停顿片刻,你还能发出声音吗?
张决明一动不动,僵了。
周启尊搁半空不高不低地抬起手,张决明一激灵,肩膀抖擞着,将一颗脑袋瓜子伸去周启尊手掌底下。
周启尊如愿以偿地搓到了软软的头发丝:这么乖。
你要是还能出声,就给我喊一声。周启尊捏着张决明一撮头发拈了拈,我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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