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周启尊也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外头的阳光还在变色,它终会越来越深,深到从那焦糖般的暖橘再深些,最后沉入黑夜,消失不见。
。
屋内,他一直在床边坐到天黑,才终于站起来。
心里有些慌乱,但他还是强撑起镇定。他站直身体,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脱下与身材不符的大风衣。
脚上还是穿着草鞋,风衣下是一件青布长衫,腰间扎紧一条黑布腰带,少年那纤瘦的身形完全显了出来。
就这套装扮,怪不得他要裹着大风衣,这么穿出去,九成九是要被人围观拍照的。
林眷的确是太瘦了。十七岁的身体完全没有长开,皱巴巴地揪在一起,小小一只,像只刚脱了壳的小鹌鹑。
屋里没开灯,周围已经很暗了。
林眷拿起自己的风衣外套,又在衣角被鬼火烧过的地方搓了两下。
虽然鬼火已经烧完,但摸起来,那焚烧过的痕迹还火辣辣的。林眷的指腹一阵刺痛,立马将风衣甩去了床上。
果然,那位大人就在附近。林眷咬了咬牙,手心里渗出湿漉漉的冷汗。
他走去一旁蹲下,开始翻自己的包。
没一会儿功夫,林眷从包里翻出了几张符咒和一把石敢当。
那不是普通的石敢当,这一把小石子儿上个个刻着符文画阵,林眷小心翼翼地将他们排好,在屋子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压阵,又将纸符贴在门窗上。
林眷走到床边,腿紧靠床沿他真的没想找支撑,中央位置作阵眼,这单人屋的中央就是这张床。
林眷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向房顶,他突然大喝一声:封界!
他话音刚落,屋里突然白光一闪,四周的墙壁好似被敷了层纤薄的膜,发出微微光泽。
林眷身子一晃,一屁股坐去床上,居然已经满头大汗了。
他喃喃道:这样就好了。
好了?有人紧接着他问话。
林眷大惊,连忙从床上站了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
这时,就听屋内东南西北四角处传来咔嚓咔嚓几声,林眷慌乱地转头去看,他先前放的石敢当居然一个接一个碎成两半!
屋里那阵淡淡的光亮也瞬间消灭。同时,门窗上贴好的纸符正自动燃烧,没几秒就在火光里烧成了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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