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在一条排列整齐的红砖路,右侧是茂密油绿的绒绒草地,苍郁高树垂着枝桠,与街对的树叶簇拥起来, 遮下一片阴凉。
不远处几人拉着几只狗狗出来散步,其中有两只是边牧,明明素不相识,却像久别的老友, 撒欢地拽着主人手里的绳子,奋力向对方那边跑着。
不只是人,连狗狗都在这出门是奢望的时光里,变得如此渴望交流。
孟京棠跟盛辞十指交扣地牵着手,就那么慢悠悠地走着,看着翘尾巴的边牧, 心里一片暖融融,嘴角不由自主就翘起来。
她拽拽盛辞的手,指给他看, 好温暖啊。
以前天天能出门的时候,我就没觉得生活里有啥好珍惜的,总觉得时间还长, 还可以随意浪费。
孟京棠往前小蹦了一步, 伸手搂住他的腰, 笑着说, 但现在我就觉得每一秒都特别美好,每一秒都要好好珍惜。
她戴着口罩,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眉眼弯着,盛满碎阳。
盛辞隔着口罩,捏了下她的脸,语气含笑,这么有哲理。
她哼笑一声,傲娇扬起下巴,那当然啦。
两人拉着手,也没着急,沿着绿茵草地慢慢走着,享受这难得的安逸时光,孟京棠此时像出入校园的大学生似的,对四处都好气满满。
东瞧瞧,西望望,都看着新鲜。
连小巷子里,道路两旁堆积的层叠落叶,她都能惊喜地晃他手。
盛辞自认是个没什么情趣,对生活没什么探索欲的人,对她好奇惊喜的一切都觉淡淡,但因为身边的人是她,他总能从这寡淡里敲出几分意思来。
蓦地,身侧的人使劲晃了他手一下。
那幅度比之前都大。
盛辞垂眸望过去,挑眉等着听她要说什么。
孟京棠视线刚刚随意扫过街边一隅,扫过几秒又后知后觉什么有意思的景象,倏地又将目光移回来。
盛辞,你看,路边艺术家哎!
他闻声抬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什么路边艺术家,他只瞧见一个穿着防护服的大白托尼,拿着剪子和推子在给人剪头发。
咱们去瞧瞧吧?
盛辞眼角微抽,心里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微蹙眉,我们不剪头发,就不要去打扰艺术家工作了。
孟京棠忽地扬起脸,眼睛亮亮望着他,谁说不剪啦?我们剪呀!
他咳一声,你要剪?
不是啊, 她无辜且真诚望着他,跟他十指交扣的手捏捏他手背,是你去剪一下。
说完,孟京棠又觉得哪里不对,往后退了一步,仔细瞧着他。
她手摸着下巴,拧眉思考状,不对哎,隔离都两个月了,你怎么头发都不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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