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应该的,刚才那一刻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不,他没做傻事。
敢来将人叫醒不是错误,失误在于误判了老鬼的狡猾程度,竟然在意识到他靠近后继续装睡。
胤禛想到此处,怒瞪武拂衣。
既然都被反制住了,以冰冷的眼神厮杀又何妨,情况总不能更差了。
武拂衣被逗笑了,如果眼神能化作实质性刀刃,她现在应该被万箭穿心。而瞧胤禛的神情,不难猜出他认为自己装睡是不讲武德。
这人真没意识到他有多幸运。
若非相处三年,熟悉了气息,假如换个陌生人靠近,不是被一脚踹飞,就是被直接掐脖子断气了。
为什么自己休息时尽可能不在屋内留侍从?
一方面能睡得更好;另一方面,就是防止在休息中被靠近,下意识反击而一不小心把人揍个半死。
“放心,我接受到你热烈的眼神了,不会无视你的感激。”
武拂衣上上下下扫视胤禛,这会把人打一顿似乎也小题大做了。“为了回报你,入山赏景延长五天,我保证带着你把山花看遍。”
胤禛自动翻译,爬树集训加五天,而且不同种类的树都要攀爬一遍。所以说,究竟是什么鬼使神差的力量教唆他来走这一遭?刚刚让苏培盛来通报不好吗?
武拂衣眼看两人各自“欢喜”,大度地松开了胤禛的手腕。
重新站好,整了整略有凌乱的衣服。
随即拿起将那块凉意全无的帕子,放回到胤禛右手。还捏了捏他的手指,帮他还原了一开始手持帕子的姿势。
“很好,物归原主。我去见老九了,你别偷懒赖床。午睡,睡太久对身体也不好。”
武拂衣说完,给了胤禛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飒沓流星般,转身出了卧室。
胤禛靠在枕头上,举起手真想帕子狠狠扔出去,但又克制住了这般毫无攻击力的幼稚举作。
眼看老鬼消失在视线里,越发觉得自己身体的那张脸真有点欠揍。老鬼笑得那么灿烂,根本不是四阿哥会有表情。
话说回来,谁偷懒赖床?
肯定不是他,今天都没午睡。
胤禛如此想着,却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
似乎、仿佛、也许,眼下在榻上的人是他。“见鬼的!”
话一出口,胤禛又卡词了。
他可不就是见鬼三年,这会还枕在鬼枕过的枕头上了。这日子过的,他就不能反过来压制一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