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江宁,不如让庆复去海州,把最新线索透露给陈鹏年。”
胤禛看向驾车的武拂衣,“海州与东瀛船停泊的淮安府相距不远。如今知道东瀛船的到港时间与运输物品,找出实际证据的可能性更高。”
找到实质证据之后,此事由陈鹏年上报比雍郡王开口要好。
太子是兄长,做弟弟的告发哥哥,难免在康熙心里留下一笔不敬兄长。
另外,庆复效忠康熙。
派他去海州,也等于变相把已知情况透露给康熙,更能试一试康熙接下去想怎么查,有没有一网打尽的决心。
武拂衣听懂了胤禛这一步棋的深意,她不反对让陈鹏年调查。
蒲松龄先一步去找陈鹏年求助,此时两人应该见了面,知道是遇上了什么样的案件。
陈鹏年不为强权,他敢查,也对江南河工与水路颇为了解,是一个合适的调查人选。
然而,别忘了康熙偏爱太子,处置索额图又会不会发生投鼠忌器的情况?
武拂衣指出,“找实质证据需要时间,很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索额图被传召来江南会引起什么变数,不是你我能控制的。”
胤禛当然明白,“那就随机应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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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夕阳照在江宁城城门上,仿佛血溅满地。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远处响起,伴随着烟尘滚滚,马队距离城门越来越近。
通常传递百八里加急,送信官都会放声叫喊示警,让前方行人速速避让。
此时,城门口百姓们进进出出,但谁也没有听到示警喊声。却都是做鸟兽散般,奔跑着远离城门,谁也不想被飞驰的马匹给踩死。
这都是什么人啊!
竟然横冲直撞,胆敢一句话都不说就冲入江宁城?!不都说皇上圣驾停留在城内,居然还有人敢这样纵马奔跑。
守城侍卫远远瞧着,新来士兵正要质问,却被身边老兵一把拉住。
“哎呦!你不要脑袋了。如果没认出那块补子是超品一等公的图样,还能没瞧见那顶戴花翎?”
老兵说,“这人九成九是索相!你都不长记性吗?最近不是有消息太子爷生病了,皇上为了让太子爷心情好病愈更快,让索相来陪着说说话。”
新兵吓得退后一步,幸而他没有主动去拦,否则哪怕索额图所为不合规矩,但先倒霉的会是自己。
惊恐过后,不免心里埋怨。
索额图真不把人当人看,皇上就非常体恤百姓。圣驾来到江宁,从没发生过踩踏百姓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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