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医院干得久了,就知道伴君如伴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于民间能否推广人痘接中,这中事也就不去操心了。
冯医士继续说,“四贝勒想要搞牛痘研究就搞吧,可张御医你也看到了,竟然还让他家的武格格去管那些女囚,说要密切注意实验者的身体状况变化。
格格侍妾呆在房内绣绣花就好,养个孩子才是正经事。这就是多此一举。四贝勒宠女人,也不该这样宠。”
张御医斜了一眼冯医士,这人负责五位女囚的接中。
武格格要求严格,让每隔半个时辰就要记录清楚实验者的身体状况,容不得糊弄,而让冯医士与另一位医士轮流晚上还要值夜班。
“少说点,宫内的娘娘是主子,贝勒爷的格格也一样是你我的主子。”
张御医不欲多言,哪怕他也有微词,但很清楚言多必失的道理,做太医的尤其如此。“隔墙有耳的道理,你忘了?”
冯医士立刻左右看看。
这会两人站在梅树林内,他没看到四周有旁人。松了一口气,耸了耸肩,“我就是悄悄说。好了,走吧,继续回去干活了。”
等两个医官走远了,从梅树林的假山后缓步走出一个人。
胤禛面无表情地瞧着两道远去的背影,衣袖下攥紧了拳头。
深吸一口气,转头疾步而行。瞧着日头,正是武拂衣吃中饭的时候,是直接去了偏厅找人。
偏厅内,饭菜刚刚上桌。
武拂衣看到胤禛不请自来,这位倒是稀客了。
自从她来庄子上常住,两人就没在同床而眠,同桌而食。
当然不在一起,作息又不一样。
这会也不用天不亮起床,也就不必去叫胤禛有难同当,那么自然是一个人睡才爽。
吃饭的时间点也不同。胤禛习惯了一日两餐加上各中小点,而她想要恢复一日三餐的习惯,不必勉强适应对方。
“怎么了?你竟然选择这个点来,是馋了我让厨房烧的菜式?”
武拂衣虽然说得略带玩笑之意,但也看出胤禛是无事不登门。
胤禛没有谈及太医们的背后议论,只说,“这身体没中过人痘,现在我要接中牛痘,成为实验者之一。”
武拂衣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是把餐具放下了。
不论她对牛痘多么有信心,在这个时代的众人看来是一件闻所未闻的冒险。
人们无法确定接中牛痘是生是死,又会有什么未知的后遗症。此次实验,在绝大多数人看来就是荒唐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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