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电话之前,他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同一个问题,你问了我两次。现在我想问你。
什么?
你爱我吗。
手机里长久的沉默让他眼中的光亮一点点消失,他再度变得晦暗。
言执主动结束了通话。
第二次,是言执收到了她的礼物。
圣诞节那天,言忠遗嘱里的五百万出现在了他的账户。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言执疯了一样赶去黒棘。
谈怿的助理说,言真暂时不见客。
言执皱眉,不想听她说什么狗屁,推开她就要硬闯。
谈怿这时赶下来,带来了一幅画和一本画册。
他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她让你先回去,她需要一点时间冷静。
言执不懂她到底要冷静什么,她明明都已经冷静成那样了还要冷静?!
他不信谈怿,仍然执着要闯进去。
直到言真打来电话。
她在电话里只说了两个字:听话。
言执觉得她大概是会什么巫术、催眠,否则为什么他回回都能任她摆布,不管他情绪再凶再猛,面对她的时候他总是连一点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他负气砸了工作室门口的两个花瓶,走了。
回了公寓,他气得连抽两包烟,还不解气,余光瞥到桌子上摊开的画册和那卷画布,他没好气地走过去看。
画册里有很多她之前的手稿。
砖块、皮革、大理石她画了很多死物,中间隐约闪过一张人像。
言执翻回去看,竟然是他自己。
黑眸一怔,手指不受控制地接着往后翻。
从这张画之后,画册里开始出现花草树木,虽然仍是灰白的画面,但这些东西明显活了许多。再往后,又是他。一直到这本画册的结尾,全部都是他一个人。
侧脸、正面,坐着的、站着的,睁眼、闭眼,就连他倚在阳台栏杆上的背影,她都用画面记录了下来。
气性瞬间消失,他唇角紧紧抿住。
原来她也在这些他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他。
再看向那幅单独的油画,言执觉得眼熟,拿着画布到客厅里,地上那幅36寸画框里的画跟手上这幅果然是一个场景。
地上是他从沙利文那赢回来的,标题是《神秘十字》,手里这个则是她最新创作的《十字之死》。
他一眼认出来,这个十字跟自己手臂上的是同一个。
她从前就喜欢抱着他的手臂画这玩意。
言执看向手里的《十字之死》幽暗的环境里,捆绑着十字墓碑的藤蔓通通褪去,陈旧的石碑呈快要倒塌的姿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