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这种她没有明确言语的时刻,他都只当是默许。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感觉到他开始在耳后游走撩拨,言真心道这小子真是得寸进尺,却放开了手脚,似乎并不准备负隅顽抗。
没想到的是,他只是这样吻了她一会儿,衣摆下那只略显粗粝的大掌握着她的腰轻轻揉捏,揉得她开始有些不上不下,停住了。
言真感觉身后的人缓缓躺下,一只手臂从她肩上穿过,另只手从腰侧滑向小腹,手肘曲折,手腕对扣,将她整个人锁进了他怀里。
他在她脑后的发间吻得很轻,也很珍重,睡吧。
睡意在这个时刻被抽离出大脑,言真睁开眼睛,入目之中尽是昏暗,卧室里的一切都是她熟悉且静默的。
抱着她的人在耳旁平缓的呼吸着,她敏锐地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
他无止境的渴求早上才刚发生过,现在却轻易地放过她,好像有些不合常理。
他明明已经蓄势待发了。
你晚上去哪了。
她突然问,空气安静了几秒。
PUSH。
他沉闷地开口,隐约有牙膏的薄荷味道,虽然也是清新,但比之他往日那股独特的冷涩味道,总是差了点。
他有隐瞒,言真听出来了。
她已经习惯了他说一半藏一半的说话方式,他有他的理由,还好她也不喜欢刨根究底。
闭上眼睛,四周再次陷入静默。
言执紧了紧拥着她的手臂,某处不自觉地与她贴得更紧,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重复几次之后,他略略后退了一些。
这反常得更加明显了。
言真再次睁眼,这一次,她眼神彻底清醒,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落下,她感觉到枕下的手臂一僵。
他埋在她头发里闷声答:没什么。
言真忽然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今天出门之前,他看她的眼神里有渴望,那鲜活的滚烫像岩浆一样,足以燃烧他看见的一切。可现在,岩浆冷却,泉水深寒,杂草挡住了月光,他又恢复了之前那个阴郁而沧桑的言执。
这种变化很微妙,但只要察觉就会变得明显。
大约是自己也有瞒着他的部分,言真此时很能体谅他有心事却不可说的感觉。
顿了顿,她寻到胸前那双手,很轻地在他手背上拍了拍。
言执一怔,眼帘掀开,黑眸里闪动的细碎光亮在这样的寂静深夜里摇摇欲坠。
言真声音很轻,像是呢喃:睡吧。
她不动声色的温柔,宽慰了他紧绷的内心。
尖锐的刺痛先行,渐渐演化成酸楚,眼睫颤了颤,他低下眼去,黯淡的眸光显得破碎。
他禁不住将她搂得更紧,感觉到她纤细的脊背完全嵌进了怀里,他含住她的耳垂,低哑的嗓音藏着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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