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开灯,客厅连着阳台,泠泠的月色照不出这边两条交叠的人影的全貌。
反锁咔哒一声落下,言真的下颌被人捏住、抬起,言执从她颈项一路攻上来。
深吻逐渐演成激烈,她被人掐着腰推着走,却完全看不见前路。
提包、钥匙,通通掉在地上。
抵达客厅,冷淡的白色月光浇不灭他们的体温。
言真回身勾住他的后颈,脚尖垫到极致,她扬起头颅,让他更多地在她肌肤上点燃颤栗。
从亲吻到吮/吸,她越主动他越忍不住疯狂,听见她痛得抽气,言执反而愈发用力。
柔软的床铺褶皱出纠缠的形状,黑暗里浮动着幽微颤动的香气,言真的黑发在白色的缎面上散开,一切的昏沉都那样丝滑而流畅。
过往所有似梦非梦的画面全部都跑出来,但那些似是而非的愉悦不及当下半分。
他清晰而真实地看见她所有的表情,似娇似冷,似痛似舒。
他叫她的名字:真真。
初时的痛苦过后,言真很快变得敏感而熟练。
她睁开眼睛,对上他黑眸里浮沉的浓郁,她忽而抵住他的肩膀,探身而起。
局势瞬间反转,她险些压不住他。
秀眉微蹙,她撑着他的胸腹直起。
待适应了新的位置,她微微倾身,微凉的五指覆住他的眼睛。
他炽烈的眼神消失,言真彻底掌控了所有。
嘘,我带你逃跑。
我不跑,他们伤不了我。
少吹牛了,你看你身上的伤,不跑还想被打死?
我不会死的,该死的人是他们。
十六岁,十二岁。
丢了唱片,浑身是伤。
她在树荫下崩溃,他被追赶至绝境。
凶狠的眼神对上透明的眼泪,她故作无事地站起来拍拍灰尘,高高在上地恐吓他: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掉。
他不信,她泪痕满布的脸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
叫喊追打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拔脚想跑,受伤的脚踝却死死钉在原地。
危急关头,柔软的素手拽着他进入一旁的废墟。
那个砖碎瓦破的灰白世界里,入目的所有都被滚烫的热浪炙烤到变形。
只有她是唯一冷清柔丽的存在。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紫色的晚霞。
漫天的深紫浅红,绚丽得像一幅画。
我叫言真。有缘再见,记得给我报恩。
言真。
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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