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种事情,言真似乎一辈子都不会理解。
她不明白那些麻烦事有什么值得边说边笑,还笑得这么开怀?大约是没有体会过那种自然而然的融洽,她在过程里的少言少语并不是自诩清高,而是压根不知如何融入。
诚然,她内心并不是十分想要融入,可作为和谐光景里唯一的异类,她多少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相反,在言执身边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这么觉得。
她思考过自己怎么会被一个高中生吸引,除了他身上某些神秘的特质唤起了她艺术生的本能之外,相似的童年经历,同样淡漠的个性,冷清的恰好到处的阴郁,让他好像很能体会她的心境,连给她的温柔都那么清爽。
就像现在,他玩笑之间就用亲昵消除了她的郁闷。
言真第一次在想,假如这辈子一定要和一个人建立某种长期的、紧密的关系,对象是他的话,是不是会变得容易些?
她突然沉默,目光深深地望着他,像是审视,也像是探究。
言执大大方方让她看,最好她是能用看的就爱上他,爱得天崩地裂,无法自拔。
他这么想,笑意加深,又忍不住要吻她。
低头过去的时候,却被她抵着肩膀,不让动。
他不情愿地停住,听见她淡声问:准备考哪个大学?
他像是没听清:嗯?
言真推着他站好,两个人距离拉开,夜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在肩后飞舞,眨眼之间,她眼神便恢复了清冷,没几天就高考了,你不上大学,靠在酒吧打工,以后怎么生活?现在一个人就算了,将来呢,总不至于要人养着你。你没考虑过?
她突然这么正经,言执愣住了。
言真见状,不禁摇头:看来你把我之前说的话都当耳旁风。
她有些失望,但不想说教,拿出了车钥匙解锁,绕过他上车。
车里略闷,降下车窗让风吹进来,言真素白清丽的脸被夜色朦胧成梦幻,她探出头喊他:还愣着干什么,回家了。
透过前窗,言执深深看她,良久,他唇边牵出了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
何蓉的婚礼定在六月,高考最后一天。
婚期虽然订的仓促,但双方家庭经济情况都不差,尤其是张显家,简直可以说是实力雄厚。豪气地包下了酒店的整层宴会厅和户外花园,中午在室内宴请双方父母的亲戚朋友,晚上的户外花园留给年轻人玩乐。
张显到底是有开店的经验在,婚礼的一应事项,何蓉只需动动嘴皮,自有他去跑断腿,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几乎完美。
过了头三个月的危险期,婚礼当天,何蓉踩着高跟到处跑,张显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只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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