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给出的诊断跟校医一样。受凉发烧,输了液打了退烧针,观察一晚没有大碍就能回家了。
言真看着病床上双眼紧闭的少年,白色的床单上,他黑发凌乱,脸色一片惨白,呼吸的频率慢到言真已经感觉自己在憋气了,他的胸廓才会缓缓抬起来。
言真不由皱起眉头,在这样的场景里,她实在很难不感到焦虑。
征求了医生的意见,她很快办了出院。
言执很瘦,可再瘦也不是言真一个人就能搬得动的。
找了急诊室门口的保安帮她将言执运上了车,过程中,他似乎清醒了一些。
黑漆漆的眸子睁开,里头全是迷蒙的雾气,周遭一片陌生的景象里,只有言真用力的侧脸是真实的。
他眉心微微动了动。
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用力握了握,言真抬眼,望进他茫然不解的眼瞳,她温声说:你稍微坚持一下。
保安将言执送上了车,可下车的时候却没人可以帮忙了。
言执、言执,可以自己站起来吗?
言真试图叫醒他,但刚才短暂的清醒过后,言执又已经陷入了昏迷。
无奈,她只能靠自己。
他身上烧的很烫,言真费力把他从副驾驶挪出来的时候,侧脸不小心擦过他的唇下,冰凉一遇上滚烫,那瞬间几乎要将她融化。
挪腾间,言执好像又醒过来了些。
他的脑袋搭在她肩窝里,滚烫的体温不断传进言真的身体,感觉到他有自己站立的意图,她吃力地叫他名字:言执、言执?
言执知道是她在撑着他,不忍心将全部重量交过去,但她身上柔软的温香太过舒适,他贪恋不想离开。
勉力拉扯着自己的神经和理智,他将她推开了些,自己扶着车门站起来,走了一步。
言真趁机迅速关门锁车,正要上去搀着他,手刚刚挽住他的手臂,头顶上的人突然朝她倒了下来,她毫无余地地被压向一旁
车身因为两个人突然压下的重量微微下沉,最后的意识让言执撑了一下引擎盖砰的一声轻响落在耳畔,言真猛地惊醒。
身上的少年像一座大山,他身体蓬勃的热力密不透风地贴着她,心头倏然一缩。
张开嘴,她发现自己失了声。
这样的姿势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压缩到了极致,呼吸之间,她的发香跟他呼出的潮热缠在一起,言执黑色的额发垂下,晃荡着将他眼角处微红的迷离眸光掩的亦真亦假。
仿佛体内所有的水分都被他的高温蒸发掉了。
言真的心跳突然停止。
头顶上的那双黑眸从灼灼到熄灭,他一点点低下头来,炙热又干燥的柔软触感从言真唇上擦过,到脸颊,再到颈窝。
他埋在她耳侧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