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真独居多年,冰箱里除了矿泉水和方便面,没再出现过其他的食物,这种新鲜的玩意一看就不是家里的。
你从哪弄来这些的?
她说着,伸出手去拈了几颗黄瓜丁。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柔弱无骨的纤细玉手,言执黑眸一紧,手里锋利的刀刃骤然偏了方向。
言真看着他食指上仿佛凭空出现的细微血痕,越来越多的鲜血从他指尖溢出,她眉心紧皱,下意识抓着他到水管下冲水。
冰凉的水流冲过手背,言执没有感觉到疼痛,她掌心里的潮热带走了他全部的注意。
指尖的伤口是唯一开放的渠道,他能感觉到异常的体温从她柔软的皮肤下渗出,再同水流一起沁入他的身体。
黑色的眼瞳缓缓下沉。
言真不悦地抬起头来:你到底行不行啊?!
言执眉尾一挑,没出声。
他到底行不行,从后来端出的蛋炒饭和三鲜面便可说明。
病了这么些天,言真几乎没有吃过东西。
餐桌上,嗅着热腾腾的面香,她五脏六腑都在欢呼。
先喝了两口热汤暖暖肠胃,待身体准备好了,她便开始大口吃面。
饥饿当头,未免在言执面前表现得太失礼,言真控制着表情和动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饿死鬼投胎。
但这好像并不妨碍对面的人在看见她的吃相后,露出一些似笑非笑的表情。
很快,大半碗汤面下肚,背后隐隐冒汗的感觉让言真久违的体会到了通透和舒畅。
她放下碗,发现对面的少年正盯着她,嘴角咧着,像是在笑。他自己面前那碗炒饭好像还没开动。
刚才他切的黄瓜和火腿都在那碗炒饭里。
要不是已经吃饱了,她真想再尝尝他的炒饭。
大约是看出了她的渴望,少年用筷子将炒饭拨出一些到勺子里,递给言真。
言真眨眨眼,拒绝了:我吃饱了。
看见他左手食指上的创口贴,她又补了句:谢谢。
少年黑瞳顿了顿,笑容不减,他收回手去开始吃饭。
已经不早了。
言真又开始犯困。
言执起身收拾碗筷的时候,她连一句客套话都不想讲。
反正他用了她的东西,就应该负责还原。
她进浴室洗漱。
热水淋在头上,放空的脑袋终于开始思考。
言忠那道蹊跷的遗嘱虽然来得莫名其妙,但她既然签了,就势必不可能对言执置之不理。
她习惯独居,将言执送去寄宿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可她万万没想到他周末还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