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岁即将来临。
不知道此刻有多少人在欢庆,有多少人在拥抱,又有多少人在为新的一年许愿。
可楚倾的眼中就如同破灭的烟花一样孤冷,毫无光亮。
只欣赏了片刻烟花,他就如同厌倦了一样闭上眼睛,可已经不再敏锐的耳朵,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钟,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病房门口。
顾夙夜身穿的大衣上落满了雪花,显得格外风尘仆仆,他气喘吁吁地看着楚倾,楚倾。
楚倾辨认了好久,才勉强认出顾夙夜,在这样的大年夜他的出现实在是出人意料,顾夙夜
傅宵烛回傅家老宅了,眼下只有这么一次机会。顾夙夜走到床边,几乎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海上?
海上楚倾怔愣了一瞬,跟你
只有这么一次机会。顾夙夜眼神很深,似乎来这么一趟下了他好大的决心,我带你,摆脱这一切。
在海城,我比不了他们,但是到了海上,再也没有人能够左右你的意志。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裹挟着巨大的诱惑,楚倾,我给你自由,在海上没有人能够束缚你。
楚倾凝视着他久久不言,以至于病房内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
顾夙夜也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抿抿嘴唇,将一切都告诉他,陆恒被陆家执行家法了。
三指宽,两寸厚的杖条,整整二百杖。他用手比量了一下,眼神在此刻晦暗不明,陆家老爷子让他娶妻生子,走上正道,最后杖条都生生打断了,也没换来他一个点头。
楚倾听了心脏刺痛地让他不由得抽气,眼睛紧紧闭着,深呼吸了好几下。
他确实是男人。这一点顾夙夜也不得不点头承认,但是他毕竟不是家主,身上的担子又太重他尽力了。
楚倾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来劝你多少有点不安好心,但是顾夙夜深呼吸一口,又长长叹出来,你们真没有那个缘分。
又不知道寂静了多久,楚倾眼角似乎是湿润了,他沙哑着说出声,让我见他一面
然后我跟你走。
顾夙夜还真就有本事,将病体支离的楚倾带到了陆恒的病房外,悄无声息的,没有让任何人发觉。
隔着一层薄薄的门玻璃,楚倾清清楚楚地看清病床上的陆恒,此时究竟瘦削了多少,视线从更加突兀的鼻梁、苍白脆弱的嘴唇一路延伸到插满输液针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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