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玩,让着我点。”
月影西移,时间在流动中有了形状。
坐了很久,天文气象台熄了灯,山上的人也没什么耐心,走了不少,只剩几对情侣还坐在山顶,每一对都间隔很远。
晏清张望了一圈,叹了声:“人好少啊。”
项戎记得他怕黑,温声道:“害怕了?”
晏清摇了摇头。
项戎不信:“真的?”
“当然,”晏清自信说着,“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不还有你吗?”
这么一说,项戎心里有些满足,表面却淡定依旧。
晏清双腿并拢,语气变得正经:“以前我都是一个人住,一到晚上就会害怕,那时候我还小,会锁好门,蒙头钻到被窝里,不敢闭上眼睛,每晚都到了困得顶不住时才能睡着,后来长大了,情况好了很多,也就没那么害怕了,但我也都会开一晚上的灯。”
他眼里放空,过去的每一轮日夜都像是一道洗不去的疤。
“现在不一样了,这里虽然夜更黑,人更少,我却一点也不怕,”晏清继续轻声说,“好像只要有你陪着,我就觉得很有安全感,或许因为你是消防员,消防员又都是无所不能的,能上天入地,进刀山火海,所以一看到你,夜晚都成了白天。”
心跳像风一样时缓时快,项戎听他沉声讲着,浅浅一笑,故意开个玩笑来掩埋这严肃的氛围:“原来是职业的原因,我还以为是男朋友的身份起作用了。”
晏清双手环抱,笑他不知廉耻:“不是说只演一天吗?你别演上瘾了。”
项戎厚着脸皮说:“这不今天还没过去嘛。”
山顶的风是冷的,吹过树枝,树枝随之晃动,吹过晏清,晏清打了个寒颤。
项戎见他一抖,连忙脱下外套,搭在了晏清身后。
晏清看项戎只剩了件衬衫,好奇问:“你不冷吗?”
“平时经常训练,不怕冷,”项戎壮着胆子问,“那要是冷了,可以抱你吗?”
晏清呆住了,穿外套的动作都放慢了。
项戎眼波柔和,像在乞求晏清允下此事。
晏清僵了片刻,慢慢点了下头。
动作幅度极小,不注意看都看不见。
可项戎看晏清从来都是聚精会神。
看见答应了,项戎的手立马伸出,搂在了晏清肩上,又试探性地稍稍用力,把他揽在了怀里。
晏清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小声问:“你干嘛?”
项戎:“我突然觉得有点冷了。”
晏清:“……”
外套本就宽大,内层还有绒毛,现在又被那只有力的手臂揽住,晏清像围了个火炉,在被徐徐加温。
他靠在项戎肩上,闻着那股熟悉的洗衣液香味,眺望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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