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后,项戎像变了个人,再也没了以往的阳光,终日与沉寂为邻。侧腰上的伤口缝了几针,留下了一条难看的疤痕,他也不再参加消防站的足球比赛,最致命的是,他从此染了恐高,每当站在一定高度时,他脑海里总能闪回出妹妹毅然决然地松开双手、向下坠去的场景。
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心理治疗,中队长李承考虑到项戎无法继续参加救援,便命他从一线临时退下,却没料到项戎竟提出合约到期后主动离职。
没有人愿意让项戎离队,他的前途本是一片光明,可只有项戎自己清楚,心病的力量不亚于那一场改变命运的泥石流。
但他的命运还是被改写了,只因他于退役前夕,在角楼救了场火,救了一个爱画画的人。
第10章 盼晴
回南天的雨还在下,天空没有拧紧水龙头。
晏清撑了把小伞,一路上踩着雨水,走几步就要蹦一次水坑。
他怀里抱着白色的帆布袋,抱得很紧,生怕被雨水打湿。
烟雨朦胧,山不再肃穆,水不再深幽,城市满街新叶,清香扑鼻。
这条路晏清已经摸熟了,走了没多久就到了。
遥遥一看,沿江消防中队几个大字贴在大门口的墙上,晏清小跑过去,脚下的水花四溅。
刚要进入大院,保安亭里的大爷探出脑袋,将他拦了下来:“诶!不能进!”
晏清跑得喘气,一脸迷茫:“叔叔,我进去找个人,一会儿就出来。”
“你当这里是公园啊,想进就进,”保安不耐烦说,“在我这儿做个登记,然后打电话让他出来接你。”
“小画家!”
院内走来一人,那人明明迟到了,却丝毫没有歉意,神情惬意自如。
晏清不用看都知道,每次见自己都喊外号的人,只有江策。
“江策哥哥,”他打了声招呼,“你终于来了。”
江策走到门口,说:“老杨,放人家进来呗。”
保安斜眼看向门外客,又问江策:“非亲属不能进,这你的谁啊?”
“不是我的谁,”江策一手搭在晏清肩头,灵机一动,“这是项戎他弟弟。”
“项戎弟弟?”保安一愣,“我咋记得他只有个妹妹?”
“表弟表弟……”江策怕被拆穿,拉着晏清走入院里。
保安还想再拦:“诶诶诶,还没登记呢。”
江策挥了挥手:“老杨,你看这小孩儿跑两步都喘成这样,能有啥威胁啊,登记就算了,他这几天每天都来找项戎吃饭,你就别拦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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