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换好鞋进去,小乖可怜兮兮地趴在自己的狗窝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米戈再次没有存在感的把自己挂在了角落的墙边上,假装自己只是一个长得比较猎奇的装饰品。
“你回来了。”
洛兹的声音响起来,江辞从他出声的方向看过去,最先入眼的就是桌子上那好几盘还冒着热气的菜肴,然后才是一个端着陶锅的高大男人。
他穿上了家居服,腰上围着的是一个淡蓝格子的围裙,他看起来温柔居家得不可思议。
江辞闻到了从那个陶锅里面飘过来的粥的香味,闻出了里面莲子和荷叶的味道。
“洗手吃饭吧。”
眼前的场景是真实的吗?
为什么和他曾经期待的场景那么像?
江辞洗手出来的时候,坐在餐桌前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现在整个人都是一种幻想已久的场景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飘飘然。
暖黄的灯,温柔的“妻子”,香味扑鼻的晚餐以及可爱活泼的宠物,除了妻子看起来过于高大,视线的侵略性过于强烈以外,一切都没那么完美。
江辞现在说话都温柔了,尾音微微拉长,听起来竟然有点像撒娇,“你怎么在这里?还做了这些?”
洛兹说道:“不喜欢吗?”
江辞默默伸手接过了洛兹递给他的粥,低头数米,好吧,他确实挺喜欢的。
从他发现自己身上那种对其他人的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以后,就再也没想过和某个人建立一种健康平等的亲密关系。
而现在的这个场景,却完美符合了他的内心期望,是他非常想得到的。
江辞夹起了一块炸排骨,看了一眼对面的洛兹,心里想着,算了,就这样吧。
从那个晚上以后,得到了某种暗示的洛兹就正式在江辞的房子里住了下来,当然,他是住在江辞房间的隔壁,那个从装修好就没人进去睡过的客房,正式有了它的第一位房客。
至此,洛兹搬进去的那天,也表示江辞正式过上了有老婆——他自认为的,有孩子,有宠物的幸福生活,就是孩子还是一个卵,老婆是个能引起灾祸的邪神,宠物长得非常丑,不过这些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唯有一点让他有点不满——那就是洛兹好像过于粘人了些。
又一个晚上,江辞再一次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旁边站立的高大人影,祂身后垂着一双巨大的鸟翼,在黑暗中看起来异常可怖。
“汪汪汪。”
小乖在地面上小声地叫了两声,提醒着自己的主人,现在房间里面闯入了一位不受欢迎的客人。
“我不会和你一起睡的,你回去自己睡吧。”
现在大概是凌晨四点,按照人类的生物钟,是正应该是睡得正香的时候,所以江辞在拒绝了洛兹的同寝要求后,就再次睡着了。
洛兹黑色的鸟翼张开,他一句话不说,就弯腰拉开了江辞身上的被子,然后用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速度给他换好了衣服,顺便摸了好几把他的腰,然后把他往怀中一揽,身边的景色就开始极速变换。
等江辞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他和洛兹站在了一个大房间的角落里,一个比常规房间大、上面是刺眼的灯、充满了各种不认识机器的细微运转声的房间。
即便是凌晨四点,这个房间里也依旧人来人往,而且他们在路过江辞他们身边的时候,都像是看不见他们一样。
江辞看着那些不认识但是价格明显十分昂贵的机器,觉得这里应该是一个实验室,但是是做什么实验的实验室,他就不太了解了。
来这里干什么?
他抬头看向洛兹,用眼神示意着。
洛兹低声说道:“带你看一出好戏。”
“成功了!”
他正想问问什么好戏,那边的一堆人却突然爆发了欢呼。
江辞疑惑地看过去,只见本来在房间里面各自忙碌的研究人员们都往一个方向聚拢了过去。
“我走过去他们会看到我吗?”
洛兹:“不会。”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后,江辞也往那边过去了,结果过去了就发现那边的人实在是挤得太满,即便是凑近了也看不见,他只能找了个凳子站了上去,才终于看清了。
站在最中心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非常普通的男人,他面前是一个上面有玻璃圆罩子的机器,里面放着一小团指甲盖大小的不规则暗黑色物体,它看起来有点像某种金属。
那个男人轻轻拧动了下面的某个开关,似乎是加上了某种刺激,那个黑色金属变成了一个长条,两头较细,中间较粗,趴在光亮的盘子上,微微扭动,模样有点像吸饱了血的水蛭。
有人在欢呼:“廖博士,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我们真的从那些矿石里面提取出了它!”
有人在往外面狂奔:“闻教授,闻教授,我们成功了!!”
有人痴迷地看着那一小块东西:“这是没被发现的新的元素!它在元素周期表之外!我们开辟了一个新的领域!”
每个人都在欢呼,都在狂喜,但是江辞却发现那个他们口中应该属于最大功臣的廖博士却游离在所有人之外。
他长得那么普通,甚至还有点秃头,但是他眼镜背后的眼睛却透射出了厚重漆黑的阴影,就像一个幽影一样盘旋在房间的上空。
他好像看到了他们,他对着江辞笑了笑,然后下一秒,江辞就看到了他的真实身份,祂的脚下踩着长满脓疮,流出恶臭脓液的星星,祂是伏行之混沌。
洛兹在江辞耳边低语:“开始了。”
他说完,那个披着廖博士身份的祂果然就开始了一场表演。
先是找到一个好的角度,然后完美倒地,在地上努力挣扎几下后,逐渐的失去呼吸。
——这场剧目的名字是未知原因的猝死。
整个房间都是惊恐的尖叫,江辞脸上有些茫然,这是发生了什么?
“廖博士!”
“廖博士,你怎么了!打120啊,快!”
“……”
凌晨6点,距离琅玉山一百多公里的矿物与金属研究院拉响了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