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楚王的军队当中,领头的有两个人,一为楚王本人,一为他的义子周翰,楚王与韩德元本就不合,一直以来,恨不能杀尽了韩德元一家的人才可解恨。
我带你去后面躲着,若是这边情形不好,便赶紧走。
陈子惠早就看中了后面的一块地方,是两块不高的小土坡之间的洼地,能避往来的箭矢,离山路也不远,绕几个弯,能走到井陉的大路上,有军队阻挡着,又给了她一匹快马是能逃到并州地界的。
韩昭昭本是不大乐意的,但是陈子惠意志决绝,又想到了她不大擅长战事,在前头,怕也是帮不上多少忙,还惹得陈子惠关心她,分散注意力,便也点头应下了。
陈子惠握住她的手,暮春时节,艳阳高照,她穿的衣服也不算薄,她的手却是冰凉,还渗出了薄汗。
手怎么这么凉,是害怕?
是。
不用怕,我为你想好了退路,有我们在前面扛着,无论如何,你都能安全走出这里的。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在怕什么吗?
问出这话时,她有些委屈,眼圈通红,挣脱陈子惠的手,将陈子惠的衣袖狠狠地扯了一下,转瞬,舍不得一般,又去捏住。
经了昨晚行刺一事,又想起来上辈子相互扶持的情景,她对于陈子惠的心态,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只想他的夫君平安。
我没什么事的,这一次,我还是有把握的,只不过,我这个人做事,总想着万无一失,所以,才让你去了那里,暂且避避。
真的吗?
真的。
陈子惠点头,可她几乎是在转瞬间,就捕捉到了陈子惠刻意躲避的眼神。
胡说!你都不敢看我,你说,你要是遇到什么不测
不大可能,若是真的遇到了,你要帮我完成我的愿望,这辈子,到了现在,我也就有这么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韩昭昭望向山坡下楚王的军队,基本上摆出了阵型,也算是被整肃得差不多了,一会儿,骂阵过后,就要正式开打了。
忽然,手被陈子惠握住,握得紧紧地,低头一看,是他的手掌大,完全把她的手包住了,就如同在寒冷的风雨夜,忽然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房子,在里面烧上柴,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暖。
她微微仰头,看到在疾走当中的陈子惠的面容,一身英气,眉若刀裁,目似点漆。
恍惚之中,陈子惠没有回答,于是,她又问了一遍:所以,你要对我说的,是什么愿望?
我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你安康,无论我在何处。满足我的愿望,好不好?
忽然,韩昭昭的眼眶有些湿润,强力抑制住将要溢出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