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应该是到了门口,脚步声停了,此时,那张纸刚刚卷了一半,她还来不及把它塞到盒子当中,忙转过身去,做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何人?
声音不大,却恰恰能穿过门的缝隙,传到站在门外的人的耳中。
紧接着,她一手拖着盒子,随后从架子上扯下一件冬日里家常穿得男式衣裳来,衣裳的颜色是黑的,彻底遮盖住了她仍然在拖着盒子的手。
手摆弄衣服上的带子,一副认真瞧的模样。
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缝隙,一点儿灯光照进来,原是陈子惠派人来唤她,想来是已经沐浴完毕,还未见她回来。
等下,我刚看到一个合适样式的衣裳,等我先拿下来瞧瞧。
那人应下,对她的语气毕恭毕敬,转瞬,就返回院中,同陈子惠说明情况。
韩昭昭这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些,她也知此地不宜久留,忙将纸张按照原样折好,放回盒子中,合上盖子,把盒子锁上放回原位。
目光扫视了堆叠在库房里的衣裳,看着样式还可以的,选了一件。
把钥匙在腰间别好,才拿了件衣服出来。
一路上,心情仍然忐忑。
读那封信件,她知道自己花费了多长时间,以这个时间来找衣服,未免太长了些,况且,东西是她摆到府库中的,这一回她进了府库,陈子惠全是清楚的。
说陈子惠没有半点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她提着灯走在路上,仍是故作镇定的模样。
飞鸟掠过光秃秃的树梢,圆月挂在枝头,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到了房门口,门是半掩着的,轻轻推开,烛火的光瞬间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一恍惚,以为是陈子惠出来了,定睛细视,才发现是她方才搁置到这里的蜡烛。
陈子惠人还是在浴室里的,听到她的声音,问了句:你回来了?
是,挑衣服耽搁了些时候。
声音佯做镇定。
里面的人嗯了一声,似乎也是没太与她计较的模样,淡定得有些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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