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疯狂翻涌的波涛又落了下来。
这片刻的沉默让韩昭昭心里不安起来,试图找些话题。
看到这一片黑暗,想起来未卜的前途。
后日便要启程吗?
是,后日一早。
蓦然引入的话题,让陈子惠揽在她腰间的手一松。
有些事情又涌上心头,情绪被欲.海的风浪卷着,升到了至高点,又狠狠地跌落下来。
他想事情,素来多,这一次去中山郡,生死未卜,若是撇下她一人,对她来说,也是太难了。
上辈子,痛失所爱,独活在世间的滋味穿过了百年的时光,如今再一回想,仍然痛彻心扉。
若是换作了她,又会如此?
或许会有些许的遗憾,毕竟,是与她结过发的夫君,是与他共饮过合卺酒夫君,是她第一次成婚,便是这样凄惨收场。
看惯了起起落落,深知世事的难料之处。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揪,是他自己强求了,怨不得她。
手放下了方才团住的鸳鸯玉坠,看向她的眼睛。
喘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淡定下来,才道:外面有一些事,我要去处理一下。
现在就要去,这样急吗?
是,事情紧急。
韩昭昭的手抓住他的袖子,白皙的指缝间是大红色的绸缎。
碰到他衣袖的一瞬,他的心里地动山摇。
是何事?
韩昭昭柔柔的声音响起。
陈子惠咬了咬牙,编了个理由:是那边有了动乱。
又怕她担心,又接着道:是小规模的动乱,但就怕闹起来,不好处理。
什么时候能回?
应该是一刻便好。
也是胡诌了一个时间。
目光又落在她身上,霞披半掩,露出里衣,系带勾肩膀上,细细的一条,微微偏过头,望他的时候,在他的角度看来想,下巴正好蹭到了藕荷色的系带。
方才是地动山摇,如今便是山崩地裂、洪水决堤。
不能再在这里留下来了。
可转头,又见她穿得单薄,便嘱咐道:若是冷的话,再披上一件,那边有你的几件衣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