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后退,退出了那些人当中,落入了黑暗当中,见那群立于黯淡光亮中的人仍然在僵持,面上说着话,手按住了挂在腰间的弯刀。
再往后一步就是墙壁的时候,她停下了,身在黑暗当中面对那一群在亮光中的人,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晰,就宛如捕猎者在窥伺着猎物的动向。
不过,很快,她便意识到捕猎者另有其人。
身后腾起一道黑影,一点点地将她的身影吞噬,有一人捏住了她的手臂,力度极轻,但她恐惧,又受了惊,差点儿喊出声来。
是我。
略有些喑哑的声音传到她耳畔,气息环绕在她的耳边,拉着她的手臂的手没有放开,反而是加大了些力气,拉着她奔出了黑暗,到了门口处。
门口这里围着的都是陈子惠的人,数量并不少于方才劫持她的匈奴人的数量。
这一去,便算是脱离了匈奴人的控制,暂时安全下来。
韩昭昭一口气喘出来,还未等她冷静下来,手臂便被陈子惠捧上,摊到他的手心上。
一处红痕绕了细细的腕子一小圈,细腻的皮肤下渗出了点点血珠。
冰凉的手指轻轻地点上去,划过,一股酥麻感传来。
是他刚才握出来的?
是。
黑暗当中,韩昭昭一双泛着水雾,朦胧的眼睛望向他。
是我思虑不周,未成想匈奴人内部会分裂成这样,会分出来一波人劫持你。
手顺着伤口的位置往上,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拉入怀中。
本来,我是想亲自处置他们的,现在,有人替我去了。
一个中原女子身处匈奴人当中,深得信任,在右贤王这一派当中的地位仅次于他,对待有异性的人,手腕的狠辣自然不用提。
倒也省了他动手,更能护好韩昭昭。
陈子惠的目光落在这一片伤痕上,接着流转到对面的十几个匈奴人身上。
十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对面是孤零零地穿着一身白衣的江星阑,气势上却完全被她压过去。
那边的喧嚣盛又起。
玉簪在那匈奴人的手指缝间游动,穿梭,碰过他粗糙的皮肤,江星阑的手握住了剑鞘。
姑娘怎么不说话了?莫非我说的是真的,不是姑母,还有可能是别的,跟了母亲的姓,也不一定。
匈奴人不是那么重视礼法,但是风尘女子无论在何处,都是被鄙夷的。
吵架吵到激烈处,常诅咒对方的母亲、姐妹沦落风尘,至于当对面的人便是一个女子时,那便直接是她了。
我并不识得她,不过是叫你把玉簪拿过来,莫要玷污了。
江星阑一字一句地说出来,手捏紧了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