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要给的这个人是韩昭昭,她是韩德元的女儿, 韩德元做下的事情,与他的家人脱不开关系。
为何这个人偏是她?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簪子别在韩昭昭的乌发上, 黑中一点洁白, 分外瞩目。
韩昭昭微微低头, 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眼帘, 纤细的脖颈略微往前探, 修长的手指碰到了玉簪上。
玉手镯与玉簪相碰,叮当作响。
听她低声道:好看么?
与你很搭。
再合适不过了,只不过你的父亲是韩德元。
陈子惠的眉目低垂,手捏紧了衣角。
半晌,才缓缓开口,转到这屋子的布置上:这屋子是你的,随便你布置,还有整栋宅子,瞧着哪里不合适的,改一改,换一换,也可。
韩昭昭轻轻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陈子惠让她这么大动整个宅子的布局,是她想不到的,这些布置对他应当有重要意义的,是他多年都不会动的,而在她这里,却破了自己的底线。
他一直在努力着把她剥离原来的家,让她融入到他的家里。
之后,又带着她在府邸的院子里走了走。
正值冬日,万物萧条,地上铺满了深黄色已经干枯了的落叶。
到了库房外面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对她道:这处是库房,想要什么东西,尽管去这里头拿。里面还是有一些东西的,是我这些年在京城里做官攒下来的。
说得是那般坦然,仿佛这宅子里的东西可以敞敞亮亮地摆到阳光之下。
韩昭昭原以为,这些东西,是要她费上极大力气,不择手段才能得到的,没想到如今陈子惠直接把东西端到她的面前。
既然如此,那她便不客气了。
韩昭昭的一只手碰到了另一只手腕上的镯子,蓦地想起来这玉的材质,是上好的玉,根本不是普通人家所能有的。
可是陈家,纵然富贵,是极其尚节俭的,断然不会以玉镯、玉簪作为传承的东西。
这里应该是他母亲的意思,二人成婚应该是陈乐康去世后。
那时,前朝已经亡了,陈尧是隐居出去的,做事不可太张扬,纵使妻子再喜欢,冒着风险回京城拿些东西是不可能的,至于上街上买,买到这种材质的东西,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
看这样子,这东西应该是陈子惠的母亲从自己的家里拿过来的。
果然,一点一滴的小事都在透露着陈子惠的身世不是那么简单。
韩昭昭一边想着,一边点头,眼睛似无意地扫过这院子里的景象,越发觉得这屋子暗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