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脸,手中提着的那盏灯笼照的是朝前的路。
二人过去的时候,府中的下人已经在忙活着搬东西。
韩姑娘先等一下,他们一会儿就该收拾好了。
屋子是临时腾出来的,要往里头搬的东西不算少,这才没过多久的功夫,这些人已经完成了大半的工作。
果然是陈子惠府中的人,做事不是一般地利索,韩昭昭在心里暗叹。
她只站了片刻,就见这些就把该搬的东西搬过去了,该摆置好的东西摆置好了。
这回,她算是彻彻底底地见识到了何为训练有素。
陈子惠日后做出来的一切都是早有准备的,从现在就谋划好了。
几个人收拾好了,陈子惠一招手,又是干脆地下去。
陈子惠搀着她进去,点上一根蜡,原先黑漆漆的屋子亮堂起来。
一张灿烂的笑脸搭上身上穿着那件海棠色的衣服,有些妖魅。
烛火跳动的影子落在床前的纱帘上,让素色的纱帘有了些许温度。
陈子惠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帘子,另一只手拉着她坐到床上。
床上的摆设是藕色的,素净淡雅,不是陈子惠素来打扮的风格,应该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真是有心了,拿捏她的喜好还拿捏得挺准。
她大致扫了一眼,这布置的法子还是有些许熟悉感的。
是了,梦里的那张床上,就是这样的颜色,这样的布置。
旖旎的回忆一时间充斥了她的脑海,想到在这里做过的事情,她低着头,捏着衣角。
她是不想碰这张床了,可眼下没有办法,别的法子很难让陈子惠放松警惕,唯有这法子,可以一试。
是陈子惠在梦里亲口说过的,他也确实是这么表现的。
梦里,就是在这间屋子,是一个晚上,烛光昏暗,大堂里摆了张桌子,桌子上放了几碟小菜,还有一壶酒,旁边摆着两个酒杯。
韩昭昭坐在他的怀里。
她那张原本清纯的脸在烛光下显得明艳起来,一双眸子似水含情,她轻轻地撩起袖子,轻纱下现出一截藕臂。
如削葱般的手指捏住一个杯子,递到陈子惠嘴边,朱唇轻启:不若再来一杯?
这是斟得满满一杯的酒。
瞧了眼那杯酒,陈子惠缓缓开口,问道:今天你怎么总是劝我酒?
他捏住韩昭昭的下巴,迫使韩昭昭看向他,粗糙的指腹摩挲得人有些发痒。
就是想瞧瞧你开怀畅饮的样子,你不是常说吗?
韩昭昭笑着,眼里像是落了星子,把酒杯又往他嘴边贴了贴。
未成想,陈子惠没饮过酒,却捉住她的手,嘴唇碰上去,极小心,韩昭昭的手轻颤,杯中的酒晃了一下,差点儿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