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昭一愣,她对陈子惠态度的巨大转变是从那场逼真的梦开始的,后来梦里头陈子惠的形象一次次地在现实中被验证,她对陈子惠便怀了戒备之心。
她告诉过自己,梦是梦,现实是现实,二者不一样,要分开,可每次她想起那场梦来,身体就情不自禁地战栗,想着离陈子惠越远越好。
说实话,她对陈子惠的印象大多来自于那场梦,还有在他和父亲口中说的,为引蛇出洞,故意拿假账本给她的事儿。
一个是梦,一个是伪装,她也不大理解自己为何如此笃定地认为这个人就是一个笑里藏刀、阴狠毒辣之人,还挖空心思想要陷害她。
一阵凉风刮过,韩昭昭身子一抖,打了个喷嚏。
外面冷,回屋吧。
韩德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女儿穿的衣裳,在韩昭昭以为他会带着她回到屋子里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么冷的天,你穿得怎么这么薄?
薄?
韩昭昭摸了摸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毛绒绒的,把手伸进去格外暖和。
这叫薄?
虽说现在是暮秋时节,但它到底是秋天,哪里比得腊七腊八时的严寒,她掏出冬天穿的大氅来套上,也算不上薄了。
还穿着单裤?
韩昭昭才注意到自己穿着的裤子,看起来薄,实际加了一层绒,不算很厚,在这个季节也能勉强抵御寒冷,能穿暖和,她绝对不会冻着自己,她也没有一点儿想引起别人注意的心思。
这不是单裤,里头有一层绒的,这么冷的天儿,我怎么会穿单裤呢!
韩昭昭捏起来一块给父亲瞧,两根手指之间夹了厚厚的一层。
这哪儿够厚!晋阳靠北,比不得洛阳暖和,这么冷的天儿,该把你那条碎花的棉裤穿上,你启程的时候,我还特意告诉彩云收拾东西的时候给你带上。
说是碎花的棉裤,听起来文雅,其实就是街上随处可见的卖给老太太穿的棉裤,贼厚贼暖和。
就是厚,显得两条腿粗了一大圈,样式也实在不敢恭维,多是大红色的艳丽的花,比如她这一条。
快回去换上,别冻坏了!
陈子惠给的那箱子韩德元还没拆开,他两只手一齐使劲,才把那东西拎起来。
这是给拿了些什么东西,这么沉!
拎起来的时候,里面传来叮叮咣咣的碰撞声。
韩昭昭接过来想要试试,她瘦削,胳膊纤细,提起来,身子抖了一下,一个踉跄。
这里头装的怕不是铁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