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办,还在我计划中。
陈子惠回过神来,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一碗茶,灌了一口,平复一下自己躁动的心情,还故意往韩昭昭离开的方向瞟了一眼。
这茶是凉的,你怎的抓起来就喝?
陈子惠向来是一个谨慎的人,往常喝茶,拿起杯子来,做的第一件事是看茶可是热的,若是凉了,马上叫人添上热水。
这是他头一次起身拿茶碗,看都不看,一口灌下去,未有先例。
小丫鬟忙提着茶壶,续上了热水,陈子惠挥一挥手,屋里的下人退了个干净。
茶水正温,他并不渴,抿了一口,便将话题转到了局势上。
他抚了抚袖口的梅花图案:你想怎么处置楚王?你想怎么办,便怎么办。
陈子惠眉目含笑,满不在乎地说着,仿佛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那楚王是当今皇帝的同母胞弟,在朝堂上的威望甚高,因皇帝的嫡长子智力有障碍,又因楚王曾过继给大宗为养子,立楚王为储君的呼声甚高。
这也是一个手腕狠辣的人,到了陈子惠口中便是这般,往常他是极为谨慎的,少见如此张狂的口气。
我?
韩德元犹豫了,陈子惠端起茶碗,轻轻吹了一口:那便照我想的吧,这回彻底拉胯他,扶太子上位,他不单单是想排挤我们来夺位,不还要勾结匈奴,不惜扰乱中原吗?
陈子惠的目光一瞬间变得阴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上辈子,匈奴是他的大敌,他几乎打了一辈子匈奴,将匈奴人赶到了阴山以北,匈奴人闻他的名字皆丧胆,不敢越过黄河半步。
正是凭借着这些功绩,他建立了新朝后,众人皆服,就算后期他为了那个去世几年的姑娘发疯成那副样子,依旧是海晏河清的盛世。
可如今,一百多年过去了,社稷为人所毁,匈奴又南侵,边境不宁,这辈子他沦落到此种地步,靠着讨好自己的仇人爬上去,与匈奴拖不了干系。
他的眼中盈着泪光。
你怎的了?
想起来我小时候的乱象,十户九空,白骨累累,楚王这么做,与民心相悖。
是,但你也不要低估了楚王的实力,莫要冲动,你呀,还是年轻,我不大放心啊。
原先陈子惠稳重,一步步走得稳稳当当,韩德元不担心,只觉得他不像这个年龄的人,今日一表现出张狂之气,他忧心起来,怕陈子惠有着年轻人的莽撞,坏了大局。
陈子惠却不在意,上辈子,他也活了三十多岁,荡平天下,统一中原,有他在,匈奴不敢越过阴山一步,六夷皆服。
那还是一百多年前,论起辈分,他都不知道比楚王大了多少,区区楚王,他何曾放在眼里过。
在韩德元面前,他不想暴露太多,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恢复寻常的语气:是,方才我莽撞了,忆起之前的事,心下实在愤懑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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