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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昭昭停顿了一下,见父亲未做表示,便接着按照自己的想法往下说:昨天下午,原先秦府中的管家到了我这里,说是我父亲让他来的,要来找这个账本,我问家里的小厮找到了,找到后,他却说我父亲说要我把这账本烧掉,当时我察觉到他表情不对劲,没动手。

通过顾钧与父亲的争辩,韩昭昭大致理清了来龙去脉,今天这事儿主要是冲着秦县丞来的。

秦县丞抓住了京里的巡查史来并州的机会,要上告,说出了账本的事儿,让韩德元从家里拿来账本给他作证。

顾钧插了句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说他怂恿你烧账本是对的?

这老狐狸道行不浅,撺掇秦府的管家去她家烧账本的人少不了他顾钧,最后还在这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问她话。

她耐下性子解释:顾刺史,您先听我解释,我想这是预谋好的。本来这账本已经被人替换了,怕引起我们的怀疑,秦府的管家便出了这一招,知道我不懂账务方面的东西,急切地劝我烧掉账本,让我误以为这账本是真的,就等着今天我拿着假的账本上来,更容易给父亲坐实这罪名。

原来把账本保管在我家,就是怕放在衙门里有人动手脚,没想到藏在我家里也不能幸免。若是我家真的动了手脚,会把证据往不利于自己的地方引?

韩昭昭把这话一口气说完,顿觉如释重负。

巡查史点头,转向顾钧:问没问出来是谁指使秦府原来的管家做出这种事?

他嘴硬,什么都不肯说。

怕站在后面指使他的人便是你们,自然,在你们的口中,他是什么都肯说的。

此时,韩昭昭恰与陈子惠的目光对上,二人对视片刻,陈子惠笑了,笑得依旧温柔。

当年,陈子惠初入仕途,只是一个小官,是她父亲赏识他,教给他为官处事之道,屡次在皇帝面前推举他,他才能当成这个兵部侍郎。

要不然,他还在县衙里替人抄文书,哪里会成为人们口中的青年才俊,京城里诸多女子心仪的郎君。

可如今,她父亲遇难,他袖手旁观,连一句话都不说,将来,他还会一手促使韩家的落难,哄她骗她,让她甘心做他笼子里的金丝雀。

韩昭昭别过头,瞧着正在纠结的巡查史,缓缓道:昨天出了这件事,我本想叫我父亲来处理的,可陈大人抢先一步到了我府中。

她没有看陈子惠,但已然感受到了他目光中透着的凉意。

现在,她是以平和的态度说的话,她想开了,反正将来也难免于难,从现在开始抗争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顿时,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陈子惠身上,那人却是淡定自若,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静待韩昭昭的下一句话。

陈大人带着人过来,只一句话,秦府的管家就被人带走了,连反抗都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