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 她盼望着他能来跟她一块儿睡觉似的。
连这根红绳,这串铃铛, 都显得欲盖弥彰。
苗璎璎的脸颊热了起来,伴随着水声终止,君至臻从净室内走出, 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亵衣和棉裤,未扎腰带, 亵衣宽敞, 隐隐露出里头暗贲的肌肉,苗璎璎眼睛都不眨,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 坐到旁侧。
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不经意地, 吞了一口口水。
君至臻道:睡饱了?
苗璎璎的目光移到别处,含混地应:嗯,睡得足。
君至臻道:今日宫中有晚宴,我先陪你回一趟苗府,再去赴宴。
没想到他都已经安排好了,这都不需要苗璎璎来操心什么,她连忙点头:好。
目光像是不受控制,又偷偷看了他半敞的衣襟一眼。
君至臻这一次却很大方,没有遮遮掩掩,璎璎,你是不是想问我的伤痕?
苗璎璎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拨浪鼓似的摇头。
君至臻的手指着那块已经结痂脱落,留下了不可抹除的疤痕的伤处:这里,是被胡人乱刀砍中的,从右肩一直到胸腹,刀伤凌厉可见骨头。
那么重的伤,他说来犹如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苗璎璎的心狠狠地一动,道:那会疼么?
疼,君至臻微收薄唇,只是没想到轻而易举能让她有了兴致,养了三个月才能起来。璎璎,昨日不想你瞧见,是怕你见了嫌弃。
苗璎璎耸眉:为什么这么想?
君至臻低眉:因为玉京城中,没有一个男人身上有我这样的疤。
苗府门第,令苗璎璎所能接触的男子,无不是恣意风流、打马街市、红花插簪的贵族王孙,他们身上自然光溜溜的,就是掉了一根眉毛,都有人前呼后拥地心疼。
可是,苗璎璎真的没有一丁点那样的意思。
我不会嫌弃。
苗璎璎说得很认真,又唯恐不认真,接着补上一句。
这是殿下和别的男子相比,最特别的地方。
苗璎璎说话时的嗓音,便似一卷细流沿着青翠的蕉叶涓涓滑下,浸润在干涸的沙泥里,清清透透,沁人醉人。
君至臻垂落的眼睑颤了颤,似乎不能相信般,稍抬尾音: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