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两人在穗玉园一捧香中狭路相逢,惊呆之间,方知上当受骗。
路径不过就巴掌宽,总要有人相让。穗玉园虽大,但这条通往一捧香的小径却是单独劈出来的,寓意曲径藏幽,因此不能砌得太宽,现在两人不知谁先谁后,苗璎璎心道总要和秦王打招呼的,便对着那张没什么神情的冰块脸,纳了个福。
秦王殿下玉体金安。
苗璎璎心头忐忑,还不晓得他会怎样反应,去也不是,等也不是,左右为难。
他居然也很久没有回应,当苗璎璎等得心浮气躁之际,对面秦王躬身朝她行了一礼,便似夫妻交拜时那般郑重肃穆,吓得苗璎璎不轻,心头小鹿乱撞,只想快速逃离此地。
然而当苗璎璎踏上这条小径之时,秦王又同时踩了上小路而来,狭路相碰,摩肩接踵,苗璎璎被他宽厚的肩膀一碰,差点儿没飞进花圃离去,君至臻反应快,出手稳准地握住了她的细腰,将她扶正。
就在那么一瞬间,说时迟那时快,苗璎璎刚刚站定就被他松了手,她甚至都来不及为此尖叫,便戛然而止。
苗璎璎勉强定神,瞥见他空空荡荡犹如鼓风的一截袖管底下,那双手似乎在颤抖,默然无闻地背向了身后,而他的神情,却一直未变,强作镇定。
她想,她以前怎么会觉得君至臻是个冷血的人的
苗娘子。君至臻出声道,你走前面。
苗璎璎微微痴愣地点头,旋即依从转身上了石子路,没过几步,他从后面跟了上来,一直那么不远不近地跟着。
日光背在身后,影子游弋在脚下,他的影子完全罩住了她的,一前一后,深深重叠,仿佛融为了一体。
萧星流设宴一捧香,谁知久等不至,派人去催了,谁知人刚派出去,这两人就来了,还是前后脚到的,看模样神情,都不是一般的拘束,萧星流微笑道:玉露,可以点茶了。
他和梨玉露自是挨着坐,便将石桌对面的两个紧邻座位给了来客,拉纤之意不言而喻,早期撮合不成,萧星流还一直深以为憾,现在却是大好机会,婚期定了?
萧星流问看似一脸镇定实则全然不淡定的秦王。
莫以为他一双火眼金睛瞧不出来,君至臻紧张之际会口干,他有条不紊地喝茶,这一个细节便暴露了。
关于婚期,好像应该爷爷去商定,苗璎璎全然不知,此刻被问到,羞得满脸红光。
君至臻道:应比想象中快一些,下个月初五。
这么快?萧星流事先没料到,那岂不是没几日好准备了?至臻,瞧你一脸从容稳固,倒真看不出为了娶璎璎性子急到这地步,怎么,都议亲了,你还怕她飞走了?
君至臻抬起目光,我只是回京述职,下月便要折回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