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少顷,君至臻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萧星流狐疑:不对,陛下偏疼老四,怎么肯突然给你这么一个机会。
他们的陛下,年少从武,吃过了苦头从行伍中杀出来的,后来兵变,轻而易举地夺门弑弟,篡权继位,明目上给自己弄了一个正统而已,其实谁人心中没有一本账。
明帝如此出身,让自己的儿子去边疆历练,自然是出于看重。
那这就奇怪,除例行公事,明帝对君至臻,其实看不出多少父子情。
君至臻仍是无言以对。
至臻,我引你为知己,才对你推心置腹,这话我说了,你切莫懊恼。其实以你的年纪,封王只在这一两年间,金鳞又岂是池中物,多年潜心修学,囊萤映雪,为的难道仅只是永远做君知行的附庸,等待贤妃宠爱弟弟间隙的一丝嘘寒问暖?你心中,当真没有一点反抗?
怎会没有?
梨玉露已近,君至臻扬眸,看向萧星流,萧星流已经怔住。
到梨玉露能够听见他们的对话这短短一截路,君至臻眼眸掠动一丝莹光,如风起青萍之末。
你不是也愿我出玉京志在四野么。只有我去凉州,于父皇、母妃、知行,于你,于璎璎,谁都会满意的。
萧星流呆住:我倒也不是那个意思,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后头的话没说完,萧星流蓦地道:其实是因为璎璎?
梨玉露已经来到亭廊之下,闻言,绣鞋在台阶上磕绊了一下,险些跌到,萧星流抢上前将夫人纤腰勾入怀中,令她趔趄掉进了自己的怀中,余悸未消,他便扭头失声对君至臻道:你这又何必。
试想君至臻若留在玉京,作为君知行的同胞兄长,将来他们的喜酒,他是铁定要去喝这一杯的,避无可避,就算他摔断腿,也要被抬上青庐。那确实是强人所难。
君子固不夺人所好,但谁知道君子心中求不得的苦楚。
梨玉露眼波流转,伏在夫君的胸口,错愕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越品越觉得不对劲:三殿下莫非也对璎璎恋慕?
可璎璎提到他,总是脸色不愉,每每败兴。
那真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了。
萧星流问自己的夫人:怎么了?
梨玉露将他推开,整理钗冠,曼声道:你的好表妹,又要来找你切磋武艺了。说最近练武颇有心得,看来是有所长进,找你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