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炘总是做出让寒涟无法理解的事。
九年前,还乳臭未干,炎炘就用着她无法理解的狂妄语气对她否定了她们玄英一国自建国伊始便流传下来的传统习俗。
她们寒家之人代代都是玄英楷模,即便她不当玄英国主,听到了那样荒谬的一番话也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她那时已被文鳐选为了下一代国主。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痛斥了炎炘一顿,却没想到炎炘听后不仅死不悔改,还对她动手动脚欲与她争一个高低。
僵持到最后她们谁也没能说服谁,但从醉梦阁的蝉蜕观不欢而散之时,她额间的契印却不幸地添了一圈金边。
从那以后,她看到炎炘就恨不得能躲到天边,但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这之后的炎炘竟像忘了她们那日的激烈争吵一样,越来越热衷于纠缠着她。
无论被她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下一次碰面,炎炘都还是会没心没肺地凑到她跟前。
就像此刻这般,明明生硬地打断了她和珏哥的谈话,炎炘的脸上却还是毫无歉意。
明明她和珏哥这样的他国外人都在暗自担心炎炘她爹的身体状况,炎炘却还能若无其事地跑来跟她搭话,叫她实在无法理解。
而她被这些无法理解的事情堵塞了思绪,竟慌乱得忘记了替换她在炎炘面前格外讲究的称呼,结果毫不意外地被炎炘抓住了把柄。
“涟儿,你今天居然没有用徽号叫我耶!”炎炘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想要的信息,丝毫不在意寒涟语气中的嫌恶,“我懂了,你一定是想我了,但因为害羞不好意思直说才用这样的方式提醒我对吧。没事的涟儿,只要是你说的话,就算表达得再隐晦我也能读懂。”
“扑哧——”被炎炘挡在身后的钧珏,默默围观了一阵,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若是这世上每一个人都像七杀贤君你这样豁达乐观,那一定会减少许多纷争。”
“姓钧的我警告你,这可是在我们朱明的地盘!”炎炘对钧珏可没有好气,扭过头来就竖起了眉毛,“你说话要是再这么阴阳怪气,小心带着一身淤青回到太乙!”
“不愧是最具异域风情的朱明。”钧珏笑着摇了摇他手中的象牙折扇,“这么独特的待客之礼,待封诰回到白藏定要好好宣传一番。”
“谁稀罕这种明褒暗贬的宣传?!涟儿,他又在欺负我,你还不帮我说两句!”斗不过钧珏,炎炘又回身请求支援。
深知改口已经无济于事,寒涟干脆顺杆而下:“珏哥又没有做错什么,不是你先放话威胁珏哥的吗?”
“你叫我可以不用徽号,但叫他必须用!”
左右无援,炎炘险些气得跳脚。
“珏哥是我的表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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