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矛的尖刺险险地从脸庞擦边而过, 谢绣轻盈一跃, 踩着干上树, 此树大约三米高, 他站在高处冷冰冰盯着谢集。
看见谢集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将军何时发现我的身份?”
谢集将马掉头,他按着马头起身,双脚踩在马鞍上,娴熟弓起身,随着马儿配合主人均速行动,长矛毫不留情朝树顶一突,谢绣立即飞跃到另一棵树上,顺便好言劝道:“将军,你不会轻功,而我擅长轻功,还是别白费力气。”
“也最好在我没耐心走之前,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谢集看着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谢绣,他难以言喻的悲痛与更深恨意藏在眼底,他望着高处的谢绣喊道:“你不是谢绣?!”
“你何时将谢绣掉包的!?”
“没想到将军还是如此蛮不讲理,明明是我先问的。”谢绣带着轻蔑,他回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当时认不出我?很简单,你们谢氏上下层的矛盾自来摩擦不少,谢绣是个草民,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两个身份有别的人怎么会相识?”
“哪怕带着画像能认出几分,可只要每次给的画像变一点,先是眼睛,然后是鼻子,接着是眉毛,慢慢地,慢慢地,自然变成我的脸。”
谢集顿时震目以对,他请谢绣作为幕僚时,确实再三确认画像,总共有七八副,他看多了越发对此人感到熟悉,直到他本人来,更是与最后副画像一模一样。那时他便没有一丝怀疑。
仅仅二个月,他就获得自己的信任。
可是现在他连个叛徒都算不上,因为他根本不是谢氏人,而是胡匈细作。
谢集再也没有为这种人感到可惜,他的手往后腰摸去,这时谢绣突然道:“将军最好回答清楚再动手,否则你会后悔。”
谢集盯着他道:“本将军就回答你的问题,我之所以发现你的破绽,既然不是因为看破你的阴谋,也不是发现你行迹有异。”
“而是一切只要经过你的手,事情似乎就变得非常顺利。”
“尤其是元帅还没到一番时,你仿佛未卜先知般总能神机妙算。可为什么元帅来后,本将军派你去处理赎罪银的事,怎么反倒出现如此大的失误。”
“二万赎罪银你只能拿出这么多,而不是就讲这个价位。”谢集是很贪财,他急着想要大笔银子去募私兵,来年回去起码能训出支不输谢广的私兵。但他收到钱先交给元帅,元帅却不要,他以为元帅嫌脏。后来发生苏哈家产被盗空一事,谁也不知道苏哈的家产会有多少。
但矛头却都对准谢氏大本营。他手头从苏哈那拿来的赎罪银自然也变成烫手山芋,所以他不敢动那笔钱。
直到在岸边发现那箱子黄金,当晚他才明白元帅当时为什么不收银子。因为在元帅眼里这是来历不明的小财,元帅向来谨慎,做事绝不违背自己的意愿,然后去收一笔糊涂账,当日元帅更是直接将军中所有事务都交给他,然后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他当时以为元帅是信任他,而现在他才明白...这是一种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