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傅晚渔将李氏请到了小书房。
见礼落座后,傅晚渔开门见山:“内宅外院的事情,您大抵听说了。眼下我是想问您一句准话,日后作何打算?只管如实告知我。”
李氏眼睑低垂,神色凝重地思量片刻,才望向晚渔,正色道:“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若是没有你四弟,我便是拼着被休,也早已离开傅家;可我已生下季霖,就得尽力留在他身边,尽力照顾他。是因此,我还是想留在傅家。”
傅晚渔一笑,“这些我看得出。我真正想问的是,您对我父亲,可还存着浪子回头的期许?”她是想,如果李氏在关键时刻拎不清,顾念什么夫妻情分,那她以后行事,便不需再照顾到她。
李氏讶然,继而摇头苦笑,欲言又止。
傅晚渔予以柔和的笑容,“我跟我父亲闹到这份儿上了,您委实不用顾忌什么。”
李氏想想也是,也便委婉地道:“我嫁进傅家,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私心里,因着你父亲宠爱妾室的名声,真的很不情愿。嫁过来这些年,我一年一年瞧着,尤其有了你四弟之后,说实话……对他已失望至极。但若和离、被休的话,便要骨肉分离,我做不到。我最期许的光景,是能守着你四弟,又能与侯爷互不相关。”那到底是晚渔的父亲,她不好说出太难听的话。
“我明白了。”傅晚渔的笑容转为明朗,“只可惜我能力不济,不能改变和离之后女子不得带子女离开的规矩。”停一停,又道,“不过,您眼前期许的光景,我可以成全。请您过来,就是提前交个底。”
李氏眼中闪烁出泪光,唇角逸出感激的笑容,“那么,该我出面的事情,我也不会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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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顾岩陌到护国寺见好友沈玄同。
风亭之中,一局棋、一壶清茶,二人相对而坐。
沈玄同今年二十四岁,生得清隽俊雅。
“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回来。”顾岩陌道,“北边的事了了?”
沈玄同颔首,“差不多了。”随后从袖中取出一份信函,“这是你要的结果,翔实记录,最迟午间送到府上。”
顾岩陌接过信函,收起来,“多谢。”
沈玄同仔细端详着他。
顾岩陌扬眉,“怎么?”
沈玄同道:“我离京时,你的心结成了心魔。如今——”
“怎样?”
沈玄同道:“你疯了。”
顾岩陌哈哈一笑,“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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