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师想了想,贴心的为白振江考虑,“要不这样吧,你把那张图给我送回来,我给你换一个。孩子睡眠不好可能是那张图的煞气太重了,孩子受不了,我给你换一个温和一些的。”
白振江一肚子火,换一个?这是嫌他家里人死的慢?!
他虚以委蛇的道:“我觉得挺好的,不需要换。”
黄大师隐隐着急,“为了孩子好,还是换一个吧。你要是没时间过来,没关系,咱们都是老熟人了,我让我徒弟带着图去你家换。”
他昨天刚接到一个客户,要做一个阵法,需要煞气极重的东西做阵眼。他找了很久,发现只有那副百虎图合适。
那幅图的煞气重是因为白虎的眼睛是用横死之人的血画的,这种血附着了将死之人的怨气,他又找了个阴气极重的地方,把这幅画养了很久。
那个刘百睿找他办这事的时候给了他100万,白振江买图的时候,又给了他80万,按理说,180万已经不少了,可昨天那个客户,一下子给他五百万。他最近在搞一个项目,特缺钱。
白振江听出来了,他扯了这么多废话,就是想把那张图要回去,那东西留在他手里也没什么用,“可以是可以,就是最近手头紧,需要这画给震煞招财,我特喜欢这幅画。”
黄大师心说,你他妈再挂两天,你儿子就没了,还招财?我跟你要回来是行善了。
黄大师耐着性子说:“孩子不适应也不行,这东西是讲究缘分的,对孩子不好就是不适合你们家。这样吧,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我给你退钱,再给你一个摆件,也怪我,考虑不周,没想到孩子不适应,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以后多给我介绍几个客户就行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白振江也不推脱,“您太客气了,派人去家里取吧。”
电话挂断之后,白振江还是不放心,想到白司乔还没回家,给他打电话,“你现在在哪儿呢?”
白司乔已经和黎飞去给老人送水壶的路上,接到他爸电话,他乖巧的说:“我们昨天帮了一个老军人,现在正去给他送东西,我是做好事。”
白振江语气缓和,“送完了赶紧回家,路上注意安全,晚上回家住,别在外面乱跑。”
白司乔笑着问:“您不生我气了?”
白振江无奈的说:“生气能怎么办呢?我又不能真把你怎么样。”
白司乔笑着说:“我知道了,晚上就回去,放心吧。 ”
黎飞诧异的问:“你和你爸关系变好了?”
他可听外面说了,白司乔在家里可不受待见了,他爸天天骂他。
白司乔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两块脆脆鲨,一边吃一边说:“现在我改变策略了,不跟他反着来了,他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只要能让我过得舒坦,我可以不要脸。”
黎飞自嘲的笑了笑,“那他在乎你才行,如果他一点都不在乎你,你干什么他都烦你。”
白司乔把剩下的脆脆鲨都放进黎飞的抽屉里,黎飞不解,“你干什么?”
白司乔懒洋洋的靠在座椅上,打了个哈欠,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像一只慵懒的蝶,把任何节奏都能拉的缓慢慢。
他笑着说:“都留给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口甜的,总有人会爱你的,如果别人不爱你,你就自己爱自己,没必要让自己不开心。”
黎飞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他调侃道:“打劫!把你背包里那些东西都给我留下!”
白司乔爽快的都掏出来,抽屉里放不开,就放后座上。
黎飞惊讶的看着他的动作,“你还真给我?”
白司乔不在意的道:“吃没了再买,没钱可以去赚,只要不影响我活着,我都可以。 ”
黎飞没看着白司乔淡笑的模样,佩服的说:“没想到你这么想得开,以后我要向你学习。”
白司乔鼓励他:“反正我不收学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找我。”
黎飞嘴角勾起来,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他那些朋友知道他现在经常和白司乔一起玩,都说他是个傻逼,白司乔给他下了降头。
只有他自己知道,跟白司乔一起做好事的时候,他会感觉到轻松。而跟他们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玩的时候,他表面看起来很开心,实际上心里一直沉甸甸的。
不知道是做好事可以让人心胸开阔,还是白司乔这个人总是云淡风轻,把他也带佛性了,总之他喜欢现在的精神状态。白司乔说的没错,只要不影响活着,其他都无所谓。
“我再跟你跑一个月我就走了。”
“去哪儿?”
“出国学习,我爸给我钱,让我滚出去学点东西,我以前觉得憋屈,不想走。现在觉得挺好的,没人管,多自在啊,学几年再回来,自己干点东西,就不靠家里了。”
白司乔叹气,“连司机都没了。”
“什么?”
“连朋友都没了。”
黎飞只想把他扔下去,前面那句他听得可清楚了。
黄大师那边,小徒弟把画拿回来之后,跟他说了一声,黄大师也没检查,告诉他:“放进阵眼里,晚上用。”
小徒弟也没想到会有人在这张八十万买的图上挖两个洞,依言放进去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