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旁边看了半晌,默默下了结论:两个影后的巅峰对决!
不过系统总忍不住想,若是有一天宿主真的成功了,女主发现竟然是自己亲手帮助敌人逃走时,会不会后悔这会儿这么听话?
若真如此,女主应该会对宿主恨之入骨,掘地三尺也得将宿主找出来,挫骨扬灰吧?
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至少此时的女主决计想不到,宿主带着她离开魔宫,只是为了想办法摆脱必死的宿命,同时也是为了从女主身边逃离。
系统默默替女主鞠了把泪,如此看来,还是宿主更胜一筹。
前提是她逃走之后,不被女主再次发现。
江秋渔任由林惊微替她揉了会儿脚腕,等睡意涌上来时,便用足尖抵着林惊微的手,道:“够了。”
她打了个哈欠,“你出去吧。”
林惊微仰头看着她,眉间微蹙,“我不能跟你待在一起吗?”
江秋渔似笑非笑,这人究竟有多怕她在春云楼里大开杀戒?
难不成在林惊微眼里,她就是如此愚蠢嗜血之人吗?
“仙君啊。”江秋渔用足尖踩了踩她的脖颈,笑道:“莫不是你也动了凡心,想在此处与我春风一度?”
她不等林惊微答话,又笑吟吟地道:“方才一见,这春云楼里的姑娘个个乖巧貌美,最是知情识趣。”
“你这是担心自己容貌不及旁人,怕我瞧上别人了?”
这话说的就有一些无理取闹了,林惊微有绝艳之姿,岂是这些胭脂俗粉能够比的?
只是江秋渔对她使了障眼法,因此在旁人看来,林惊微的容貌只不过称得上一句清秀罢了。
所以一路而来,众人无不感到惋惜,认为林惊微配不上江秋渔。
林惊微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美丑,她也不担心江秋渔会看上别人,只是不想让江秋渔离开她的视线罢了。
这话不好说出口,林惊微正想说几句江秋渔爱听的话,来讨这脾气不怎么好的狐狸的欢心。
可她还没来得及出声,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的议论声,随着砰砰两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江秋渔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门外,修真之人耳聪目明,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她也将众人的议论声听了个清楚。
只听一女子道:“怎的又闹起来了?”
“是他们啊。”
江秋渔的头顶无意识地冒出了两只狐狸耳朵,此时正竖得笔直,警觉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她听见有人吼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还敢来这里见这小贱人?”
伴随着男子的辩解声以及女子的哭声,门外再次响起咚咚的碰撞声,热闹的不行。
哟嚯!
江秋渔倏地站起身来,连鞋袜都来不及穿,便径直推门往外走,将欲言又止的清蘅君甩在了身后。
林惊微来不及多想,追着她走了出去,江秋渔正趴在栏杆上,好奇地盯着楼下。
幸好她还记得收起自己的耳朵。
林惊微无声地叹了口气,“好歹把鞋袜穿上。”
清蘅君一时竟有些怀疑自己,江秋渔这般小孩子心性,真是那等凶狠阴冷,残忍无情之人吗?
可这话是师尊亲口告诉她的,林惊微不敢怀疑,只当人性复杂,狐妖更是狡猾多端,这也许只是江秋渔迷惑人的一种本事。
江秋渔哪儿还记得穿鞋?
吃瓜是人类的本质!
更何况是这种爱情纠葛?
江秋渔听了一会儿,便明白发生了何事。
原来是那挨打的男子瞒着自己的夫人,来见春云楼里的某一位姑娘,却不想此事被自己的夫人发现了,他的修为不及夫人,家世也比不上,因此只能不断躲着夫人的攻击,却不敢还手。
此时男子已被揍得吐出了一口鲜血,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江秋渔听见某一男子道:“真是岂有此理!”
“男子出来喝酒,天经地义,做夫人的,岂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难堪?即使心有不满,也该关上门慢慢理论。”
江秋渔朝那人瞥了一眼,心想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普信男,真是在哪儿都不缺啊。
明明是那男子犯了错,可当他的夫人教训他时,却仍有许多人指责他的夫人。
江秋渔听的有些无趣,不过她向来不爱多管闲事,也不欲同那些人争辩,只当自己看了个热闹。
却不想这时,忽然有人反问道:“可是,不是那男子自己先犯错的吗?”
江秋渔撑着脑袋看过去,出声的是一名身穿水蓝色流仙裙的年轻女子,她有着一副格外干净的长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北陆寒域里飘摇的霜花,洁白无瑕,不沾尘埃。
果然还是只有女子会共情女子。
先前说话那男子涨红了脸,“即使是他犯了错,可难不成他的夫人就无一丝错处吗?”
“她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难堪!”
那女子便又问:“为什么不可以呢?”
那男子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他看说话之人只有金丹中期的修为,自己已是元婴后期,便怒道:“你为她说话,想来也是那等泼辣不讲理之人!”
“我便替你未来的夫君好好教教你,女子应该知书达礼,温顺乖柔,才讨人喜欢!”
话音未落,竟已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器,要对那名女子动手。
围观之人虽然认为不妥,却无一人出手制止。
修真之人便是这样,话说不过几句就要打起来,尤其是自以为修为高深之人,心性高傲,不容反驳。
尤其是此时反驳他的,还是他向来看不上眼的女子,更让这人恼羞成怒,只想出手教训那女子一番。
江秋渔更觉无趣,魔尊的人设也是心高气傲,不容置疑,可她好歹是真的修为高深,普天之下再难寻对手,这男子又算什么?
只不过元婴后期的修为而已,却比那些大乘期的修士还要高傲无礼,仿佛天上地下,唯他独尊。
江秋渔越发觉得这人令她厌恶,便想出手教训他一番,虽说她的行事准则是不要多管闲事,可是这人已经让她不高兴了。
谁让魔尊不高兴,魔尊便要让谁不开心。
她正待出手,林惊微忽地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杀他。”
江秋渔霎时眯起了眼眸,神色冷冷地看着林惊微,“你也认为他说的没错吗?”
难道林惊微也觉得男人生来就要比女人高上一等,女子就合该三从四德,即使知道自己的夫君迷上了别的女子,也该不听不问,装作什么都不知晓吗?
林惊微要是敢答一句是,江秋渔立马就能把她也踹下楼,让她同楼下那个被自己的夫人打得哀嚎哭泣的男子做个伴。
江秋渔神色不善,林惊微却仿佛察觉不到她的怒意,只是道:“你若想教训他,我来便是,不要取他性命。”
她不想让魔尊随意杀人。
即使这人品性不佳,让人唾弃厌恶。
可修真之人最讲究因果,这男子并未伤害江秋渔,江秋渔若是随手杀了他,便是造了杀孽。
林惊微说完这话,忍不住抿了抿唇,只觉得自己有些多事。
江秋渔未必会在乎这么一桩杀孽,她从前不知杀了多少人,还会怕背上因果吗?
只是她……莫名不想让江秋渔再杀无辜之人了。
这人只是嘴坏,但罪不至死,至少不该死在江秋渔手中。
他若真是坏人,自有寻仇之人取他性命。
江秋渔听了林惊微的解释,心头微松,她看着林惊微脸上冷硬的表情,心情大好,便伸手勾住林惊微的手指,软声道:“师姐说的是,阿渔明白了。”
林惊微呆了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心知江秋渔嘴上没个把门,总是胡乱叫她,可乍一听见她叫自己师姐,林惊微还是有些耳热。
她回想起自己同江秋渔在榻上亲热那次,江秋渔还叫她夫人,说要报恩。
真是……太荒唐了。
林惊微压下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手中一根白色的细针,弹指间,那根细针飞了出去,穿透了男子的腿骨。
正在打斗中的男子兀地发出一声惨叫,径直跪在地上,同他打斗的女子抓住机会,用长剑抵着他的侧颈,“还不认输吗?”
男子痛得几欲昏迷,不知为何,一身灵力竟凝滞了,不受他控制。
此时的他毫无还手之力,只得满脸扭曲道:“你偷袭!”
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自己不如人,便说我是偷袭,原来这就是元婴期修士的气量。”
围观的众人哄笑起来,其中不乏元婴期的修士大声反驳道:“我们可不是那等输不起之人!”
男子刚才还在嘲笑别人,此刻却成了众人议论的对象,他丢不起这个人,只能忍气吞声道:“我认输!”
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方才腿上那股剧烈的痛意究竟从何而来?
是谁帮了这个贱人?
那人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谁出的手,出手之人的修为必定在他之上。
这才是他不得不认输的根本原因。
他实在觉得丢脸,眼神阴鹜地扫了一圈围观的众人后,拖着自己的伤腿离开了。
此人心性不佳,气量又小,多半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围观众人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谁出的手?
人群中,林惊微收起自己的法器,深藏功与名。
离开魔宫之后,浮月流光便不能再用了,这把剑太过惹眼,见剑如见人,林惊微还需配合江秋渔隐瞒身份,便不能再当着旁人的面使用浮月流光。
她方才使用的法器是江秋渔赠予她的,也是一件中品神器,名为霜须。
霜须乃是九九八十一根龙骨针,由万年前陨落的龙帝的骨骸制作而成,可压制一切邪气。
方才那人痛苦的表情让林惊微的面色有些冷沉,他的反应如此剧烈,难不成体内还有魔气存在?
毕竟霜须专克一切邪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身为魔尊的江秋渔怎会拥有此种法器?
她还将霜须交给了自己。
难道她就不怕自己用霜须对付她吗?
思及此,林惊微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江秋渔,这人懒懒地靠在她身上,打了个哈欠道:“走吧,回房睡觉。”
这会儿又不记得自己之前说的,不让林惊微进房间的事了。
林惊微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主动提醒她。
她随江秋渔进了房间,这人又开始指使她,要让她暖床。
“师姐,阿渔身子弱,这衾被里实在寒冷,阿渔睡不着。”江秋渔半撑着身体,冲林惊微勾了勾手指,“师姐来陪陪阿渔吧。”
在床边打坐的林惊微睁开眼,思索片刻,握住了江秋渔的手。
江秋渔还以为女主转性了,真要同她抵足而眠,正期待着呢,便感觉有一股暖流从两人手掌相贴处传了过来,流进了她的经脉。
江秋渔:……
林惊微仿佛不曾看出她的咬牙切齿,只一本正经道:“我的灵力中有至阳至纯的剑气,最适合用来暖身子。”
她说完,还十分体贴地问:“你觉得暖和些了吗?”
江秋渔:可恶!
你再给我装?!
她不怒反笑,指尖勾了勾林惊微的手心,娇嗔道:“谁要你的灵力?”
“我想让你陪我一起睡。”
林惊微:“我还未曾沐浴。”
江秋渔正想说自己不介意,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随后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啧。
谁啊?
打扰人谈情说爱。
江秋渔一秒出戏,扬了扬下巴,示意林惊微去瞧瞧。
她和林惊微才到不忧城,行事又如此低调,是谁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林惊微起身走向房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方才那名女子。
她先对着林惊微抱了抱拳,随后问:“你师妹在吗?”
林惊微一愣,反应过来,师妹指的是江秋渔。
“在。”
那女子松了口气,“我能跟她说几句话吗?”
不等林惊微拒绝,身后的江秋渔便道:“姑娘请进。”
这女子便越过林惊微,走向房内,“谢谢你方才出手相助。”
江秋渔在心里咦了一声,在场比她修为高深之人,尚且未曾发现是林惊微动的手,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那女子又道:“我叫灵漪。”
江秋渔慢悠悠地摸出一张手帕,掩唇笑了笑:“灵漪姑娘这是……”
灵漪极为认真地看着她,“你帮了我,我是来报恩的。”
江秋渔:……
她垂眸,“帮你的是我师姐,你要报恩,也该找她。”
灵漪点了点头,仿佛十分赞同江秋渔的话,可她随后紧接着又道:“但若不是你开口,你师姐也不会救我。”
江秋渔噎了下,这人是赖上她了吗?
向来只有她把别人弄的无语,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让她如鲠在喉,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那你想如何?”江秋渔瞥了一眼灵漪身后的林惊微,忽地弯了弯唇角,“灵漪姑娘想怎么报恩呢?”
灵漪握紧手中的剑,神色严肃:“但凭姑娘吩咐。”
江秋渔又瞥了一眼林惊微,你们剑修都是这么直的吗?
她撩开颊边的发丝,媚眼如丝:“别的我都不缺,倒是缺个暖床的。”
清蘅君,你不愿意,我就去找别人啦!
林惊微从江秋渔的眸中看明白了这句她未曾说出口的话。
她绷紧身子,一语不发。
灵漪思索片刻:“好。”
她当即放下手中的剑,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动作快的江秋渔都来不及阻止她。
江秋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