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一点也不记得这些事,却清楚地知道剑锋透入心脏是哪一种疼。
阿爹说,上辈子她死在八月十五,是为容裔挡剑而死。
云裳看向窗外的菊花圃,抚着胸口心绪如旌旗摇动:如若爹爹说的是假话,她为何会在每年中秋都犯心口疼,又在太子死后不药而愈?可若爹爹说的是真话……
那么容裔如此无条件地爱护她,是因为他想要报恩吗?
他透过她看着的人,是前世那个为他付出生命的女子?
“姑娘。”
没等云裳辨清心中滋味,韶白拨珠帘进来道:“青城公主与白县主来了。”
云裳听了连忙收敛心绪,一阵香风袭来,白皎皎当先走进闺室笑道:
“我来瞧瞧咱们娘娘闷在屋里做什么呢,是不是在给自己绣嫁衣?”
青城公主随后进来,怀中抱着粉雕玉琢的女娃儿。见面施礼笑道:“早想来拜访姑娘,只在先时于王府不便,姑娘莫嫌叨扰。”
“哪里的话,公主请上座,韶白快快上茶。”云裳让客,敛住心绪瞥向损友:“这人嘴碎,没她的茶吃。”
“哎哟,”白皎皎挤眼笑道:“咱们的王妃娘娘马上要收一百八十八抬聘礼了,还能克扣小的这一口茶么!”
云裳恨不得拧她的嘴,小玉濯这时候迫不及待地扑到云裳腿上,“香香花仙姨,抱抱!”
白皎皎笑:“这孩子辈分错了,该称舅母才是。”
青城公主见云裳神情都不自在了,无奈道:“你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嘴里检点些吧。”
云裳抱着玉濯斜乜皎皎:“真要讲辈份,你何不称我一声舅姥姥?”
白皎皎闻言一愣,噗嗤一乐。云裳原为出气的,未经思索地说完才觉不妥,耳尖通红,装作看不见白皎皎拿指头抹脸,低头去逗玉濯。
这二人今日过来也无大事,是携贺礼来为云裳提前添妆的。如今聿国公班师回朝,摄政王将迎娶华府千金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青城公主与长公主是宫变时站在容裔这方的,对他的婚事自然要有所表示。
没人看出云裳此时心中一团乱麻,前世嫁人的事她尚且稀里糊涂的,遑论今生嫁人。
父亲说的话对她冲击太大,一时三刻的她消化不了,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容裔。
是以她不愿多提容裔,将话题往别处引,青城与白皎皎只当云裳害羞,打趣了两句就适可而止了。
白皎皎道:“好久不见阿宋了,这么大的热闹,她不曾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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