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看对方,可岁意欢却后知后觉地在脑海中给这张过分惊艳的面孔,慢慢地点上一颗痣,就在眼尾——
或许是应百花宗的名字,只有这样让人眼花缭乱、百花芬芳、争奇斗艳的门派,才能养出这般让人挪不开眼的美人,连一颗痣,都生得完美,单看一眼,都让人难以自拔。
“是月见长老的课吧?你运气真不好,竟让她逮着了。”
落进耳朵里的声音带上一点笑。
岁意欢不知陆地上是如何形容这种美妙的。反正她觉得,从前只有海中鲛人族唱歌时,她才听过如此好听的声音。
所以她也被这声色所惑,“同我进来吧。”
等愣愣地跟着走进去,看见这美人取来一柄乌木长尺。而她乖巧地摊开手掌,挨了一下之后,才如同被海蜇所咬,迅速地抽回了掌心。
“啊!”
惊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意味,一点都没反应过来对方怎么就朝自己动了手。
执法者也被她的反应惊到,片刻后,眼眸弯弯地笑了出来,“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领罚时反应这般真切的——”
岁意欢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大宗门或许就是这样,做事一板一眼,连领罚都硬气地生受着。一时间,她有种自己从偏僻地来到繁华之都的羞赧感,在对方温和的眸光里,感到无地自容,甚至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堪。
她重新把手伸了出去,咬紧了牙关,看见自己的掌心只沾方才那一下就已经又红又肿,高高冒出一道棱,伤处疼且麻,就是在羌山派被爹用家法教训时,她也没这么疼过。
毕竟,她是修者,灵力锻过体的。
直到那长尺带着破空声,第二下落在一模一样的地方,岁意欢还是没忍住,眼睫狠狠一颤,盈起了水光,喉咙里短促地发出硬压下痛呼的动静。
为、为什么会这么痛?
她一时间恨不能让这人将她手臂切了,她宁可去忍断臂之痛,也不要吃这难捱的皮肉之苦。
等五下过后——
岁意欢的额间都是汗,后背衣衫也湿了,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等到那长尺扬开时,她已经没功夫去想什么美人什么花妖了,只捧着自己又红又肿,皮都变薄的掌心,眼中含着泪在想,好想回家,她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受罪?
“方才忘了告诉道友,我们执法堂的刑-具皆需赋予灵力执行,许是我天生雷灵力,故而施与的惩罚才格外疼痛难忍。道友若是不介意,这一枚灵丹就先拿去服用,否则怕是今夜也难眠了。”